凌芸辞别了妙钰,接着就回家了。
不是祭司府西院,而是属于她自己的家——位于云宵城西边街区的——凌府。
翊王寿宴之后,她作为“祭天圣女”的身份作用已经告一段落,总不能一直住在祭司府,毕竟还没出阁,而且曾经有婚约在身。
所以等逐月打点好之后,就悄然搬了进去,也没有铺张,就跟没事人一样。
一回到家中,凌芸就直接进了书房,凌宗正在里面边品茗边看书。
凌芸坐在凌宗对面,问道:“爹,女儿在信上跟您说的那件事,您考虑得怎样了?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再拖下去了,迟则生变。”
“唉,爹也明白,你放心,爹会尽快打点好的。”凌宗叹息道,这都没缓过劲来。
凌芸这才点了点头,“爹,您有想过要去什么地方生活么?”
“这个…还真没有想过,刚到京城,本以为会一直住下去……”凌宗欲言又止。
想着自己的女儿出息了,在王都买了大宅子给他住,而且他女儿似乎比他还有生意头脑,经营着不小的生意。
还以为可以??脚享清福,谁知道才刚到埠就说得搬,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羽林卫正在四处搜捕仙灵教残党的下落,凌荣曾经跟他们有接触,没准会牵扯到凌家。
虽然他们二房已经脱离家族,但若真如自己女儿说的那样,谁敢保证翊王会不会宁可杀错也不放过?
“爹,此事交给女儿吧,女儿一定会给爹找一个山清水秀的所在。不如就妙仙谷如何?
这样您和师尊还能互相有个照应,听师尊说妙仙谷跟风满楼一样,都不在三国管辖范围之内。
这样即使将来三国发生纷乱,我们也能有个容身之所。”
凌宗还真得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了,就算他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这个女儿和家人考虑。
这样看来,妙仙谷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点头道:“这事就交由芸儿作主吧,你觉得哪儿好,爹就跟你上哪儿去。”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师尊还说让我跟他回妙仙谷呢,这样我们可以一起去。”
凌芸想着煜国她是一定会去的,不过首先得去妙仙谷看看。
把她爹安顿好了,她才能没有后顾之忧,放心去帮哥哥。解决了一件事,凌芸才回院子。
一连几天没有睡好,她特意补睡了个午觉。
午后,凌芸正坐在院中喝茶,姬存晔来了。
“你这丫头倒是清闲得紧,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喝茶。”姬存晔说着,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凌芸翻了个白眼,“不然咧?我该做什么?天下不太平,也只能躲在家里了。”
“小芸儿,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这事儿,没算完。”姬存晔轻出了口气,忧心忡忡地道。
凌芸扯出一抹浅笑,“你的预感准么?看来你也拥有当神棍的潜质。”
为什么说“也”?
“呵呵,或许吧,这两天因为羽诗的事,我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还想着找机会将她送出去,可那丫头不知怎的,死活不肯。”
“羽诗姐姐有她自己选择的权利,你不必太过担心。即使她去了煜国,我也不会让她出事的。”
凌芸神色凝重地说道。
“不过,我会再劝劝她,要是可以,你就带着老王爷和她去妙仙谷吧?”
姬存晔眉心微拧,似乎听出了什么,“小芸儿,我怎么感觉你话里有话?你应该些知道什么,不是么?”
“你别管我知道些什么,你只须知道我是你朋友,绝不会无故害你就对了。”
凌芸不想将姬存晔牵扯进来,他毕竟是王家人,未必能原谅栾轻溪的所作所为。
更担心他脑子一热,破坏了栾轻溪的计划。
“你果然是知道内情。”姬存晔摇头苦笑道:“我若是想调查什么,你认为你们瞒得住么?”
凌芸平静地摇了摇头,“瞒不住,因此我才不想让你打听。有些事你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无非是给自己徒增烦恼罢了。
你不是只在乎老王爷和羽诗姐姐么?只要他们安然无恙,你还有什么可纠结的?”
“是啊,你跟那黑心肝的早就为我谋划好了,不是么?”
姬存晔似笑非笑地说道,看不出来他有没有发怒。
凌芸静静地注视着眼前似怒还笑的姬存晔,叹喟道:“你就是这样看我的么?在我心里,你跟栾轻溪一样,都是我的朋友。
我帮他是因为出于朋友之义,难不成你认为我会因为他而伤害你么?”
“小芸儿,问心那句,我跟他真是一样的么?”
姬存晔倏然收敛了脸上的邪笑,眸光灼灼地凝视着凌芸,仿佛能洞释她内心的一切。
凌芸从未过这么认真的姬存晔,她一时间居然有些愕然。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他这样的眸光,她竟然莫名地心虚起来。
心虚?她为毛会心虚?
难道栾轻溪和姬存晔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不是一样的么?
一样么?不一样么?
不会的,他们明明都是她的朋友,她为什么要心虚?
姬存晔似乎从凌芸的眸光中得到了答案,猛地闭上双眼,再次睁开时,已经恢复成往日的随性。
“呵呵,你这傻丫头,还真的在思考呢?”姬存晔屈指弹了一下凌芸的脑门。
“难道我们在你心里的地位不一样么?不都是你的朋友么?”
凌芸闻言,暗松了口气,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