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芸撇了撇嘴可不想动,见栾轻溪一脸疲态,眸中布满血丝,就有些心软了。
他都累成这样还陪着自己吃饭,不就是怕自己饿着?
那些事只是担心而已,又还没有发生,何必弄得双方都不愉快?
想着,拿起碗筷坐到栾轻溪身边,白了他一眼,“可以吃了没?快点吃吧,吃完了就去休息。”
“呵,芸儿是急不可耐要陪我休息了?”栾轻溪轻笑一声,调侃道。
“皮痒了是吧?才几天没见,就调侃起我来了?快吃饭,你不饿,我还饿咧。”
凌芸感觉前段时间是不是对他太好了,这货开始有些胆儿肥了。
栾轻溪见凌芸恼羞成怒,果然听话地吃起饭。屋内的气氛很快充满温馨和甜蜜。
饭后,栾轻溪搂住凌芸躺在床上,轻捏着她那有些瘦尖的下巴。
“这段日子怎么没好好照顾自己?外边的事交给乾或姬存晔就好,我不想你太劳累。”
“溪,这段时间我…挺想你的。忙就忙吧,没什么不好的,我是怕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
凌芸说着眸光中闪过一丝悲伤,突然感觉眼皮很重,不自觉地靠到栾轻溪的怀里。
栾轻溪揽着凌芸的手臂紧了紧,心疼地抚着她的脸颊,“别乱想,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我陪你到梵雪山寻药如何?
芸儿,我希望你将所有情绪都全部发泄出来。我要你能知道,我是可以让你依靠的那个男人。”
“在你面前我还表现得不够多么?还是非要我哭出来?行了,睡吧,你都好几天没合过眼了吧?”
凌芸闭上眼靠在栾轻溪的胸膛上,听着他强劲而有力的心跳,渐渐呼吸平稳了起来。
就在这个温馨的夜晚,凌芸偏生做了个噩梦。
在梦里,她处在一片没有一丝光亮的黑暗中,整个身体就如同溺水一般,不断地往下沉。
栾轻溪原本睡得很沉,但朦胧中感受栾轻溪的身体都在剧烈地颤抖,她的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濡湿掉,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猛地惊醒过来,连忙拍着凌芸那冰凉且惨白的小脸,“芸儿醒醒,芸儿,快醒醒……”
“不…不要,求…求你别…走!”
凌芸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栾轻溪的腰身箍紧,就像被皮绳勒住一般,让他觉得有些发疼。
那点疼痛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他现在要想办法叫醒她,可叫了老半天都没有作用。
看来她是陷入梦魇了。
栾轻溪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心急如焚地恨不得能钻进她的梦里去。
他没想到这段时间里,她不只是难熬,心里竟会痛苦如斯,让他心疼到窒息,恨不得可以代替她受苦。
“芸儿,你醒醒,你快醒醒啊。”
无奈之下,栾轻溪加大了力道,凌芸猛地睁开眼,但眼中只有冰冷与空洞,似乎失去了焦距。
栾轻溪轻抚着她的后背,“芸儿,你可别吓我,你梦到什么了?有我在不用怕。”
“栾…轻…溪?”凌芸僵硬地转过脸,双眼黯淡无光,仿如黑洞,像要把人吞进去一般。
“是我,是我。芸儿,你刚才只是做了个梦,现在醒过来就没事了。”
凌芸感受到男人的安抚,渐渐恢复了神智。
想起先前的梦境,嘟哝道:“那些都只是梦么?你并没有离开我对么?”
“傻芸儿,我怎么可能离开你?你到底梦见什么了?说出来可好?相信我,把噩梦说出来,就不会再害怕了。”
栾轻溪很清楚,负面情绪要发泄出来,闷在心里总有一天会闷出病来。
眼下的凌芸正当脆弱的时候,心防没那么强烈,正好可以诱导她将那些不好的事情都说出来。
凌芸突然感觉心乱如麻,她一直都是个坚强的人。
过去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一个人撑过来了,没什么能把她打倒过。
但重来一世,她有了亲人、朋友,甚至遇到想要携手一生的爱人,反倒变得有些软弱了。
这都是她心中有了爱,就是因为在乎而害怕失去,承受不起失去的痛。
尤其是最近她身体的状况越来越不对劲,她担心还没找到解药,隐毒就已经提前毒发。
那她现在拥有的一切全都化作泡影,得而复失,包括心爱的栾轻溪在内。
这种痛苦光用想的都痛彻心扉,她立刻摒弃了这个念头,不敢深想,不停地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连日来的恐惧与担忧,还是悄悄地埋在她的潜意识当中。
今天栾轻溪的回归令她的精神松弛下来了,也将潜藏于内心深处的阴暗释放出来。
栾轻溪没有再说话,而是耐心地等待,他若逼得太紧,凌芸就会越发压抑自己。
良久,凌芸干咽了一口唾沫,苦笑道:“终归是高看自己了,你累么?若是不累,就陪我说说话?”
“睡了数个时辰,已经没有那么累了。芸儿想跟我聊天,当然是乐意之极。”
栾轻溪轻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开,随后起身走到旁边的架子上取来一块布巾,给她擦了擦汗。
“冷不冷?要不先换件衣服再说话好么?”
凌芸这才反应过来,身上粘粘乎乎的,尴尬地道:“我想洗个热水澡。”
“山庄内有温泉,去那儿洗如何?”
栾轻溪轻声问道。
凌芸怔愣了一下,“你这山庄里竟然还有温泉?怎么从未听下人们提过?”
“那儿可是山庄的禁地,他们如何敢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