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的朋友没错,但也不能干涉他的自由,他喜欢做什么,想做什么,那是他的选择。”
凌芸很明确地拒绝了她,就差把“你趁早死心吧”说出口。
牧婉清咬着唇,眼眶有些发红,一脸不解地质问道:“你怎么能这样说?你不是他的朋友么?
明知道他做错了,你不是该出言提醒他么?难不成你想看到他将来被人瞧不起,被人戳着背脊骨辱骂么?”
“既然他那样做了就不会在意旁人的目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活法。”凌芸看着牧婉清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轻叹口气。
“有些事并非执着就能达到目的的,太过执着有时候反而会累己累人。”
“我就是喜欢他,想嫁给他,哪里错了?你们为什么都劝我放弃?”
肉眼可见近乎咆哮的牧婉清浑身颤抖,越说越激动。
凌芸正想说点什么,突然感觉后背一轻,知道姬存晔已经醒来。
这时,一道虚弱而沙哑的声音道:“喜欢一个人没有对错,但能否走到一起并不是你一厢情愿就行的。
清清,我最后再跟你说一遍,我只是将你当作妹妹,这辈子都不会娶你,就算她为你说话,我的答案还是一样。
希望你别再任性,也不要再为难我朋友,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再见你。”
牧婉清哀怨地看着姬存晔,满脸绝望地问道:“你果真要做到这样绝么?就连一丝半点的机会都不留给我?”
“绝么,呵,也许吧,我只能跟你说,你的执着让我觉得厌烦,已经变成我的负担。”
姬存晔干笑道,反正重话都说了,不在乎更重些,最好能彻底让她死心。
“我恨死你们,再也不要见到你们了!”牧婉清脆弱的少女心一下子碎了一地,哭着往前方跑去。
眼前突然一黑,凌芸下意识地叫道:“喂,把夜明珠……”
“小芸儿,我自己能走,放我下来吧。”
姬存晔知道凌芸喊那一句的用意,主动从她的背上下来,“岩洞里虽然很黑,但看路还是勉强可以,走慢点,问题不大。”
凌芸摸了摸鼻子,讪笑道:“不把她追回来么?”
“不用,她怕黑跑不了多远,让她自己冷静一下,她迟早都要经历这一步。”
作为局外人的凌芸,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随口来了一句,“没想到你这人挺狠心呢。”
“是么?”
凌芸听到姬存晔的语气,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这种事她不是同样对他做过么?
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没过多久,凌芸扶着姬存晔走到水潭。
凌芸看了姬存晔一眼,“先喝点儿水休息一下吧,过会儿再给你换次药。”
姬存晔微微点头,洗了把脸,随即斜靠在岩壁边上闭目养神。
三个人就这样围坐在水潭边,养精蓄锐,然后再另寻出路。
不知过了多久,牧婉清找了过来,眼眶周围跟金鱼眼似的,明显大哭过一场,人也变得出奇的安静。
她走到凌芸身边,小声问道:“我能坐你旁边么?”
凌芸不置可否,拿出一瓶金疮药,努了努嘴,“帮他上药吧。”
“好。”牧婉清接过药瓶,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凌芸拉了拉栾轻溪的衣袖,起身往水潭的另一边走去。
牧婉清看着手中的药瓶,贝齿一咬,走到姬存晔面前,蹲下道:“我给你上药好么?”
姬存晔睁开眼,他看着牧婉清,慵懒的目光中透着一丝柔和,“你…想通了?”
“我…我不会再纠缠你,但是你能别讨厌我么?”牧婉清这一番话下了很大的决心,又带着些许不甘。
“要…要是你以后不能幸福,我还是会将你抢回来的,我说话算话。”
姬存晔懒得跟她继续争辩,缓缓闭上双眼,微微侧身,方便牧婉清上药。
牧婉清见他没有反对,面色稍霁,细心地上着药,没再多说。
看着对面的一切,两人相视一笑,栾轻溪将凌芸拥入怀中,享受着难得的温存。
凌芸仰起头,轻笑道:“只要你在,这岩洞就一点都不可怕。我都想找个类似的地方隐居。
就我们两人,管它报仇雪恨,还是家国天下,统统见鬼去吧。”
“好,只要你想,我们离开岩洞之后,就找个鸟语花香,山清水秀的所在归隐好了。”
栾轻溪一脸认真地点头道,语气里不带一丝敷衍。
反倒是凌芸有些愕然,“你舍得么?归隐之后你可不再是什么祭司王爷,而是个山野村夫,你甘心么?不后悔么?”
“既然答应了,就绝无后悔之说。对我而言,谋天下只为你,其他的,都不再重要了。”
凌芸不自觉地推开栾轻溪,怔怔地注视着他的双眼。
眼睛仿佛被什么电了一下,泪水差点就涌了出来,她赶紧撇开眼,干笑道:“甜言蜜语。”
“芸儿……”
凌芸挥手打断了他,“别说了,我不想听。你想我还不干咧,不是说娶我做王妃么?好歹让我过下瘾先。”
“好。”
栾轻溪应承道,把凌芸再次搂入怀中,心道:芸儿,你可知,此生有你足矣。
就在此时,岩洞中隐隐回响着一阵微弱的凿击声。
“听,是不是……”
“嗯,准是乾他们找来了,走吧。”栾轻溪拉着凌芸的手,走回去跟姬存晔两人汇合。
凌芸仔细分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