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看着萧安城说:“每天夜里十二点,开机和我联络。十二点联络不上,就在早上五点,继续联络!好了,你们做准备吧,尽快潜伏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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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桂龙海也来了。
他一看见所有弟兄都在收拾整理行装,就吃了一惊。
他找到陈子峰问:“怎么回事,你们要走?”
陈子峰向他笑了一下,“是要走!但不会出上海!”
桂龙海张着嘴又问:“那,那是去哪儿?”
陈子峰说:“桂科一长,后面的,你就不要问了。你怎么现在来了?有事?”
桂龙海叹了一口气,说:“陈组长,我是来告别的。我也准备走了,去武汉。”
陈子峰有些意外,“为什么?调动?”
桂龙海笑着说:“是我自己找的路子。我也不瞒你们,傅医生也要去武汉。我呢,是一定要跟着傅医生走的!我就找了市警一察局高处一长的关系,在武汉警一察局谋了一个职。所以,我明天就走了。”
陈子峰点点头,“原来是为了追随傅医生。傅医生是个了不起的人,我算是知道了!你要是能追上傅医生,桂科一长,那你就算是抄着一个好的了!”
乔艳芳最爱听这类八卦事,笑着走过来说:“桂科一长,你和傅医生,有戏吗?”
桂龙海笑着说:“不敢说,不敢说。只要努力追,大概,有七成把握吧。”
乔艳芳打他一下,“七成!那就很有戏了!桂科一长,祝你早日好事成双。”
这时,桂龙海笑着眼睛都快没了,连声说:“谢谢,谢谢。”
桂龙海和陈子峰等人握手告别,又向萧安城挥挥手,然后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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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桂龙海很早就起来了。他简单梳洗完毕,就再三检查昨天晚上收拾好的行李箱包,又查看屋里还有什么是可以带走的。
囡囡也早早被叫了起来,穿好出门的衣服。她站在门口,一直看着外面。
苏北阿姨做好了早饭,招呼囡囡和桂龙海吃早饭。
他们都知道,这是在上海吃的最后一顿饭。他们互相看着,只是笑笑,都没有再说话。
吃完了早饭,桂龙海就出门叫了两辆黄包车。他提着两只皮箱,上了前一辆黄包车。苏北阿姨胳膊上挎着一只大包袱,抱着囡囡上了后一辆黄包车。
两辆黄包车很快就拐上方浜路,向十六铺码头去了。
桂龙海准备坐船往南走,先去上海南站,然后乘火车去杭州。
这个时候,大街上已经有很多要离开上海的人了。他们有的拉着板车,有的坐着卡车,也有不少人和桂龙海一样,是坐着黄包车走的。还有很多人,就是步行的。
天气有些阴,可能会下雨。眼前战局不好,所有人的脸色都很沉重。他们都知道,这就是离乡背井,谁也不知道,下一步会到哪里,结果是什么。
大家都是去十六铺码头。现在要离开上海,十六铺码头是最主要的地方。
许多人站在路边,默默看着这些要逃离上海的人。走的人,和不走的人,眼神都茫然的、沉重的。
桂龙海坐在黄包车上,无奈地看着两边的人群。
他忽然在路边看见了秦雅丽和廖若兰。她们也看见了他。
他叫黄包车停一下,就下车向她们走过去。
秦雅丽首先开口说:“桂科一长,侬要走啊?”
桂龙海说:“是啊,我准备去武汉。你们呢,准备怎么办?”
廖若兰微笑说:“我还要上班,走不了。”
桂龙海又转向秦雅丽,“你呢,走不走?”
秦雅丽听他说要去武汉,心里就动了一下。因为间次已随上海市**去了武汉。
她小声说:“我好想走呀,就是……”
她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试探地看着桂龙海。
桂龙海一挥手,说:“你要想走,就和我一起走吧。武汉那么大,总能找到什么事做。你想好了吗,走不走?”
秦雅丽用力一点头,说:“好!我跟你一起走!廖小姐,你不一起走?”
廖若兰仍然向她摇摇头,“我还是不走吧。”
秦雅丽立刻说:“桂科一长,你等我一下好伐,我回去收拾一下。”
几分钟之后,她再次从宝富弄里出来,手里只拿着一个小包袱。
她说:“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几件换洗衣服。”
她上了黄包车,回头向廖若兰挥手,叫道:“廖小姐,希望今后还能见到你!”
桂龙海的两辆黄包车又汇入车流里,继续向十六铺码头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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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龙海极其幸运,及时走了。
两天后,十一月五日,日军第十军十二万人,从杭州湾金山卫登陆,前锋直指松江!
此时,国军的局势已极其危急!继续拖延,后路将被日军切断!
在军委会总指挥部里,蒋委一员长听到这个消息,问何应钦能否再坚持一下。
何应钦问他是否要等国联开会。
他摇摇头,小声说:“还有许多工厂没撤出来呀!”
于是,处境危急的国军,继续在各条战线激战!但败局已定,甚至难以拖延!
十一月八日,蒋委一员长不得不下令全面撤退!
所谓撤退,就是国军溃败!
十二月十三日,日军攻占南京!
几天后,日军在南京大屠杀的消息,传到了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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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彭绍勇乘车沿爱文义路向西行。他在派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