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面的隐情,则是他不太敢说的。
他意识到,这个案子,极有可能涉及武汉的两大帮会!一个是武汉篷船帮池家!另一个,则可能是武汉洪门的杨家!这两个帮会,都是他不敢惹的!
1-7
大约也是在这个时候,武汉篷船帮的池家,先有了异常动静。
此时天黑如墨,飘落的细雨将武昌花堤街石板铺的地面濡湿,倒映出远处的五色灯光。灯光在雨中鳞鳞闪动,竟如鬼火一般。
一个黑影,衣服半湿,飞快地从寂静无人的花堤街上跑过。
他匆匆跑到池家大门前,轻轻拍着门环。
门里有人问:“谁呀!”
黑影答道:“我阿贵!快开门!”
门开了,阿贵急如流星一般,飞快向里跑去。
他穿过两层院落,很快跑到一扇窗户前,轻轻拍打着。
他说:“三爷!三爷!我阿贵!快醒醒!出事了!”
屋里的灯亮了。片刻,身材魁梧,光头雪亮,长着一脸络腮胡子的池三爷开门出来。
他一边扣着扣子,一边问:“阿贵,你怎么回事!”
阿贵急忙上前,附在他耳边说:“三爷,老庄和麻三出车祸了!”
池三爷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
阿贵急忙说:“武昌警一察局的幺鸡给我打电话,说他们在三山街出车祸了!我撂下电话就跑来了!”
池三爷一跺脚,低声问:“货呢!”
“什么货?我不知道!”阿贵惊讶地看着池三爷。
“你快去打听,弄清楚再回来!快去!去三山街打听!”池三爷不肯多解释,只是匆忙命令他快去!
阿贵再向他看了一眼,急忙就向外跑去。
1-8
三山街里,警一察和士兵们仍在勘察现场。
桂龙海比骆江和段泽刚到的都早,也在现场观察了一番。他隐约看出端倪,立刻就得出一个结论,这个案子他碰不得!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他到底做警一察多年,有一些经验,和骆江和段泽刚也比较熟悉。不管这个案子最后会怎么样,大面上的样子,他还是要做到位的。
这时,他补充说:“骆处一长,我刚从酒吧老板那里了解到,这位孙长官大约是十二点二十左右离开酒吧。他出门向北走到这里的时候,正有一辆卡车开过来。结果,隐在那边门洞里的枪手就开了枪,一枪打死司机!那辆卡车就失了控,一下子把走在路边的孙参谋撞在墙上。他当时就死了!”
骆江心里的疑虑正是由此而生。
一名国军中校军官,竟然就这样轻易地被卡车撞死,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他简洁问:“尸体呢?”
桂龙海点头说:“武汉这里只有一家军队医院,就是第二十二野战医院。我派车把孙参谋和那个司机的尸体送到那里,请他们做检查。”
“你什么时候到的?”骆江想了想,再问。
“我接到报警电话,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听说死了人,就急忙带人赶过来。随后发现死者是国军军官,这才给你和段长官打电话。”
这是桂龙海和段营长简单介绍的情况。
但他们三个人在接下来的勘察中,却是越勘察越感到蹊跷可疑!
首先,这辆卡车上什么东西也没有,就是一辆空车!
如果车上有什么财物,被人盯上,开枪劫财,这也好理解。
但车上什么财务也没有!这就是怪事了!
另一件让人疑惑的是,就算是为了劫财,怎么会开枪呢!武汉这里的帮会,很少有动枪的!拿把刀,拿根棍棒,就已经很凶了!
骆江疑惑看着桂龙海和段泽刚,问道:“这个枪手为什么开枪!什么目的!”
1-9
从三山街向西,隔着几条街,就是积玉路。
这条路所以叫积玉路,是因为它的中间有一座桥,叫积玉桥。
积玉桥原名叫鲫鱼桥,曾是附近乡民捕鱼捞虾的地方。当地人为求富贵,才以谐音将鲫鱼桥改名叫积玉桥。
也是这个时候,一个黑影正静静地走上积玉桥。
他头戴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他穿着一身深色衣服,融在黑暗的街边阴影里。他手里提着一个很大的布包。
他走到桥上,却停下脚步。他手扶栏杆,仰头看着墨似的天空。
周围黑暗,什么也看不清。隐约之间,他脸上似乎有泪水流下。
他低下头,把身边的栏杆拍了又拍,仿佛心中满是痛苦,却不能流露出来分毫。
他站在桥上凝然不动,如此过了许久,直至心中痛苦无声化解,才悄悄走下了桥。
他沿着积玉路一直向北走,最后向西拐进一条名叫沙隆巷的小街里。
他向附近扫了一眼,周围寂静,只有微风吹过的声音。
他走到一栋三层小楼门前。一秒钟后,楼门无声打开。他悄悄走进去。
给他开门的人向他略一欠身,然后关上他身后的门。
他摘下鸭舌帽,略一抖,卷曲的长发波浪似的飘落到他的肩上。他,此时应该是她,随手将帽子挂在墙上的钉子上。
她原来是秋津雅子,中文名叫秦雅丽。她提着布包转身走上楼梯。
1-10
东方天色微明,预示着天就要亮了。
段泽刚向三山街里盯了片刻,扭回头,微笑说:“骆处一长,我相信,枪手早就等在这里了!他就是想对着卡车开枪!”
骆江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但是,为什么呢?车上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