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和铭叹了一口气,冲大夫人躬身深施一礼:“夫人勿怪,小民才疏学浅,城主大人的病恕在下无能为力。”
话一出口,女人们立刻大哭起来,男人们则是满脸愁云。
众人还想央求,忽然听见刘民在屋里大声骂道:“哭什么哭,都他妈的给老子闭嘴,老子还没有死呢,叫什么丧!”
女人们立刻止住了哭声,一个个捂着嘴,无声啜泣着。
祖和铭叹息着摇头,对众人拱手作别,领着随从转身离去,自有城主府的下人,将二人送出了大门。
他们刚走出大门,一群人立刻围拢上来,有请喝茶的,有请喝酒的,更有那急性子的,干脆直接询问起病情。
祖和铭连连摆手,客气的对大家说道:“各位,各位,老夫家中有事,必须回去一趟,改日再聊,改日再聊!”
说完后,强行分开了众人,和随从一起飞身上车,快速地离开了此地。
回到自己的宅邸后,二人如同做贼一般,低头窜进了宅门,有下人赶紧将大门紧闭,横上了门杠。
祖和铭松了口气,对迎上来的管家吩咐道:“赶紧挂上避客牌,如有人问起我,就说老夫去城外采药,现在不在家。”
随后带着那个跟班,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后门。
祖家的后门位于一条偏僻的胡同里,平时很少有人出入,因此不被外人所知。
祖和铭轻轻打开了后门,左右看看无人后,朝跟班点下头,二人从后门走出,胡同口外,早有一辆马车守候在那里。
他们也不和车夫搭话,一头钻进了马车里,并且将布帘放下。
马车夫吆喝一声,赶着车徐徐离去。
不夜城占地甚广,马车走了大约两个多时辰,这才来到了一处府邸的侧门。
马车夫蹁腿下车,确认左右无人后,用赶车的鞭稍,轻轻敲了几下车厢的门板。
祖和铭二人下车,几步来到侧门前,三长两短扣了几下门环。
吱嘎一声,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没有说话,冲二人招了一下手。
祖和铭等人迅速进门,管家随即将院门关好,在前面引领着他们,来到了一处内宅。
进屋后,转过一道屏风,管家从怀中掏出来一块玉牌,启动了墙上的机关。
一道暗门被打开,管家冲他们扬了一下头,祖和铭点了点头,带着随从钻进密道。
待二人进去后,管家将暗门闭合,走到屏风外望风。
暗门内,一条曲折向下的楼梯延伸至远处,祖和铭二人顺着楼梯往下走,大约半盏茶后,眼前豁然开朗。
楼梯的尽处连着一间大厅,大厅内灯火通明,或坐或立能有十多个人。
当中端坐着一个人,白胖无须,小眼不大透着精光,此人正是不夜城安抚使寒舟。
见到众人后,祖和铭二人的气势也发生了变化。
那名随从突然拔直了身躯,双手背拢,傲然而立,祖和铭则是哈下腰,往后倒退了几步,将那个人让在前面。
寒舟连忙站起身,朝此人拱手说道:“周太医,此番出诊,可查明了真伪?”
周太医扭过头,对祖和铭说道:“小子,你来说说罢!”
“是,那小人就唐突了。”祖和铭恭恭敬敬的说道,“我观刘民的确是中毒了,不过何时能毙命,小人看不准?”
周太医冷哼一声,语气淡淡的说道:“最多活不过十月初九丑时!”
说罢,对寒舟拱手说道:“刘民伊然没有几天活头了,寒大人可以放心了!”
寒舟哈哈大笑,用手拍了拍额头,庆幸道:“好,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
随后,对左右那些人说道:“各位大人,大家都不用辛苦了,只需等刘民小人毙命,不夜城唾手而得!”
寒舟身边坐着一个人,在众人当中品阶是最高的,坐在那里沉吟片刻后,低声提醒道:“寒大人,丞相命我等前来刺杀刘民,不想遇到了此事,这刘民伤的很突然,我们须提防其中有诈!”
周太医听得真切,有些恼怒的说道:“你是在怀疑老夫的医术吗,或者说,你在怀疑老夫诈你吗?”
祖和铭接话道:“寒大人,辛大人,小人和周老反复确认过了,刘民的确身中丑蛙毒,此事绝无半点虚假。至于有没有诈,小人只是医者不敢断言,不过从医而言,这中毒将死的之事,倒是千真万确的。”
寒舟笑着打起圆场:“周太医不必动怒,辛大人并非是在质疑你,只是刘民中毒一事确实有些突然,我们不得不防啊!”
周太医冷哼一声,不屑道:“那是你们的事情,我只是在医言医,其他的事情就不用我去费心了。此处的事情已了,老夫这就告辞,丞相大人还等我回去复命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