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一点也不愉快。
不到半个小时,刘牧樵果断起身,去神经内科上课去了。
神经内科上课,神经外科的人也来了,并且是一个不落,全都来了。
再过一个月,他们就是一家人。
都要搬进神经精神中心。
贺俊杰忍着疼痛,开始练习手臂功能。
他的右手肩关节脱位,肱骨头粉碎性骨折,经过治疗,现在开始长骨痂了,接下来就要练习“爬墙”。
爬墙就是指患肢的手指放在墙壁上,从下往上爬,练习手臂往上抬。
他在咬牙练习。
很痛。
虽然很痛,但脑子里想的还是刘牧樵。
刚才和刘牧樵谈话,效果似乎不大。
贺俊杰采取的策略是怀柔和刚毅相结合。
他一面恳请刘牧樵不要对他有偏见,另一方面又警告刘牧樵,你别动我贺俊杰,我这人,水很深,你动我,会有亏吃的。
他也暗示了,刘牧樵告状没有价值,他来医院任职,有人欠了他人情,组织上也有愧于他。
他的意思是,本来他要当区长的。
他觉得刘牧樵好像没有听懂。
到底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他实在是没办法证实。
这几天,有人告诉贺俊杰,市领导已经注意他了,还安排了人调查他的问题,贺俊杰吓了一跳。
这一惊真的好可怕。
贺俊杰找了刘牧樵之后,本来还准备找曾雪飞等人,他犹豫了。
不找了,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
又过了几天,有消息传来,贺俊杰的职位可能要升半级。
真是风云突变啊!
在官场上,就是这样的,很多意外。
……
这天夜里,贺俊杰准备了一个小型庆祝会,邀请了几个朋友,准备庆祝他的升迁。
过去,他是正处级的副院长,今后就是实实在在的正处级干部了。
这一步升迁,对贺俊杰很重要。
他眼睛盯着两个地方,一个是安泰医院的院长,一个是卫健局的局座。
上了这个台阶之后,下一步,就可以操作这件事了。
卫健局座这个位子是很不错的,手下,管了20多个市属医疗卫生单位,特别是安泰医院还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
不过,他更想做安泰医院院长的位子。
他不是蠢人。
安泰医院在发生巨变,这个巨变可不是一般的大,医院蕴藏着大量的机会。
什么事,都是要看前景,一个企业,一个医院,值不值得为它付出,值不值得为它守候,就是看它的前景。
安泰医院,只要不是太蠢的人都知道,安泰医院是清江市发展潜力最大的医院。
发展快的医院,接下来,招聘人员、采购设备、基础建设、干部任命,处处都充满着诱惑啊!
贺俊杰会没闻到这么诱人的气息?
他当然看到了,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他满怀希望,和几个朋友等候消息。
今晚,市里在开会,医院的班子今晚上决定。
他的老上司会在第一时间发信息告诉他。
喝点酒。
本来已经戒酒了,但今天不同,今天破例。
他带了两瓶茅台。
总量控制。
8个人,两瓶不多。
一个园林式会所,周围都很安静。
“来,我们预祝贺院长今晚升迁成功。”
贺俊杰的把兄弟,现在在市政工程做副总的马彪,倒了酒,首先来敬贺俊杰。
几个人,一口都干了。
一口干,才豪爽,才够义气。
贺俊杰笑得很醉,眼睛都只有一条缝了。
“上次,有人动员我去卫健局做副局长,这不是损我吗?”
贺俊杰这句话是指几个月前,在上次班子调动时,有这个考虑,让他平级调动到卫健局做副局长。
做卫健局的副局长就差多了,还抵不上安泰医院的副院长有实权。
贺俊杰最不想坐的位置就是卫健局副职。
“那是瞎了眼!贺院长,你做区长都是杀鸡用牛刀,卫健局副局长,比秘书科的科长都差劲。”另一个兄弟附和道。
“你们不知道,我们医院有几个自不量力的家伙,竟然到市里告我的状,他们以为我这几年的行政饭是白吃的。”
贺俊杰已经三杯酒下肚,头皮有些微微发热。
“呵呵,今后,看他们怎么做人。”
……
几个人,不知不觉就把两瓶酒喝完了。
八个人,两瓶酒真不够喝。
“打破一下规矩!哎哟!”
见个个都没有过足酒瘾,贺俊杰大手一挥,忘记了是一只坏手,痛得他眼泪都掉了出来。
“是的,规矩要打破,再来两瓶。”马副总说。
会所正巴不得。
刚才他们自带酒水,老板老不高兴,现在见要两瓶茅台,高兴地搬出两瓶,都是上年份的。
“开了!”
两瓶酒打开了。
就在这时,贺俊杰的手机响了。
贺俊杰迫不及待看了一下信息。
他的脸色变了。
变得苍白。
“怎么回事?”马副总急问。
贺俊杰坐不稳了,慢慢地瘫在沙发上,两行眼泪滚了下来。
马副局长赶紧拿起手机。
信息上写着:“该任卫健局副局长,取消正处级待遇。”
“怎么会是这样?”
“肯定是刘牧樵那小子!”
“哼哼,刘牧樵,不要太狂!”马总阴恻恻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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