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比预想的还要难。
刘牧樵在中途提议休息一下,他怕给朱亚光心里留下太多的阴影。
他自己无所谓,体质好,还可以吃药液,吃回气丸。
“你们都去上一下厕所,后面还有六七个小时。”刘牧樵想,干脆多休息一会,估计朱亚光快累趴了。
朱亚光也确实累趴了。
他一听可以解手了,也就是说,这套手术衣要更换,顺势一蹲,坐在地上,脚一伸,笔直地躺在地板上。
巡回护士正准备喊他别睡着了,地上就传来呼噜声。
“别吵醒他,让他睡半个小时,何教授,你还熬得住吧?你接着来。”刘牧樵说。
“我?我的技术不行啊。”
“不行没关系,我教你,你只需要帮我夹住神经束。”
过了十分钟,刘牧樵带着何教授几个人重新上台了。
谁知,何教授才做三分钟,朱亚光嘴里“哎呀哎呀”个不停,一翻身,爬了起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怎么就睡着了呢?”
“你干脆睡半个小时吧。”刘牧樵说。
“不了,睡够了。”朱亚光说,一边赶紧脱了衣服,重新洗手,上了一下厕所,换上新手术衣。
朱亚光上了手术台,接着做一助。
一做就是几个小时。
刘牧樵抬头看了看时间。
巡回护士说:“总共做了二十六个小时。”
刘牧樵摇了摇头。
显然,他对于这个时间不是很满意。
昨天晚上进来的,现在又是晚上了,他们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食堂,得吃饱一餐,姜薇已经在那里准备好了饭菜。
来到食堂,果然,饭菜刚好上桌。
姜薇掐着时间准备的。
“还挺得住吗?”
“还好。”朱亚光说。
“我准备了几瓶啤酒,醒醒瞌睡吧。别一边吃饭一边睡着了。”
姜薇已经注意到了,除了刘牧樵还精神,其他人都是一脸的倦意,这个时候,只要给他们一张床,不到一分钟就会呼呼大睡。
何教授说:“我是满脑子都是针线飞舞,估计反而会睡不着了。”
这里,数何教授的年纪最大,有四十二岁了,其他人都在四十岁以下。
“开吃,今晚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哦,对了,姜薇,明天有什么特殊安排吗?”刘牧樵问。
“一边吃,我一边汇报吧。”姜薇帮刘牧樵装了一碗白米饭,转头看着朱亚光,接着说,“朱主任的老东家,有一台颈椎粉碎性骨折的,想你去会诊,并请你主刀。”
刘牧樵笑了,“朱主任,怎么样?这次让你回去露一手?”
朱亚光赶紧摇手,说:“别,这个,我不去。”
刘牧樵说:“你不去,我一个人也做不了这样的手术啊。再说,你这次回去,露一手,给过去的兄弟们看看,我告诉你,你现在的水平,已经达到了你们老东家的大佬级水平。回去露一手,很荣光的。”
朱亚光还是摇头。
“你说觉得背叛了老东家,不好意思回去?”刘牧樵问。
“多少有点吧。”
朱亚光当时离开沪市医科大学神经精神医院时,发过誓,今生不再回这里了。
因为,他出来时还有故事,副院长对他很不友好,说,“朱亚光,你要离开我不拦你,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有句话,我先得跟你讲清楚,今后,你想回来,那是不可能的了,即使,你想回来进修,我们也不会接收你的。”
这几句话很绝情。
特别是最后一句话,很有几分侮辱的意思。
回来进修。
朱亚光对这句话,非常的在意。
“朱亚光,你千万不要这样想,假如你们原东家敞开门,不一样有很多别的医院的人跳槽进去?人挪活,树挪死,你到安泰医院来不也是为了体现自己的价值,实现一下人生抱负吗?所以,内疚什么的,没必要。倒是,你要注意,你这次回去,会让很多人坐不住。因为,你出来一年,水平突飞猛进,会让很多人羡慕不已的。”刘牧樵讲。
朱亚光没有再摇头了。
“你应该回去一下,证明一下你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你从沪市医科大学出来,肯定有很多人在背后指责你,说你蠢,说你做了错误的决策。所以,你一定要回去露几手。”何教授说。
这是他的亲身体会,他出来,招来了一片骂声。
朱亚光心动了。
对了,那个副院长,朱亚光不是记仇,但是他当时的盛气凌人,确实给他的心理留下了阴影。
回去露两手也行,告诉那位副院长,我不需要回来进修,我是回来参加会诊的,我的身份是专家,是大佬。
做通了思想工作,刘牧樵也高兴。
他确实还想挖几个人。
不一定是沪市医科大学神经精神医院的医生,但如果是,就更好,因为,经过这种大医院熏陶的医生,视野更阔,学识更深厚,思维更活跃,上进心也更强。
医生的上进心非常重要。
是不是名校毕业并不是最重要的,参加工作后,上进心就决了医生的水平能有多高。
同样是一批毕业的医学生,几十年后,水平很可能会有天地之差。
有的医生,满足于学校里所学的知识,不思进取,每天沉溺于声色犬马,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医术长进会很慢。
而有的医生,一天都守在病房中,即使是晚上下班了,也会来看一看病人,节假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