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风烟散尽,万消声。
只见地面上,触目惊心的景象,方圆数里的山丘尽数被夷平,撼之威如陨石坠地,一个被轰出的巨坑中,色弥陀周身浴血,袈裟残破。
接触锁灵钟的手掌,整个被炸没了,只剩一届断臂血肉模糊,极为凄惨。
“可恶……咳咳”
色弥陀强撑着重赡躯体爬起身来,鬼道修炼,无论是魂力或体魄,都远比常人强横,那子只有通神期修为,就算修为再厉害,也断不可能光以黄阶神符,将他一个辟谷期大修击杀。
他之所以受了重伤,一来是自己大意,二来是在符篆爆炸时,没有及时做好防御。
但饶是如此,以他纵横修界这么多年,竟被一个通神期修士暗算,弄得这么狼狈,他决计是不能忍的。
“啊”
色弥陀嘶声怒吼,身子跃出了巨坑,难耐的愤怒,让他一改往日的笑意盈盈。
盛满杀意的目光,剧烈起伏的气息,让他看上去像是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闭眼凝神,业识赫扫而出,瞬间方圆百里的动静尽收眼底,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眉宇皱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他怒目豁然睁开,一脸的难以置信。
那通神期子的气息,竟完全消失了
“怎么可能!”
色弥陀完全愣住了,但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让他满腔的不甘,尽数化作了愤怒,手掌拍出,将一块巨石轰成了粉碎。
“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苍穹之上,无数道身影,自四面八方赶了过来。
来人之中,血禅师褚离相,与五毒和尚惠痴都赫然在列,见到眼前触目惊心的陵夷,两人对视一眼,均是皱着眉头。
血禅师上前一步,询问道:“色阎君,这是怎么回事。”
当着众饶面,色弥陀可算丢脸丢大了,怒哼一声,甩袖道:“你还敢,连个死灵囚都看护不好,还要本君给你擦屁股,tm的”
呃
褚离相面色僵住,尴尬道:“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阎君可见着那人了?”
“见着了。”
色弥陀显然和血禅师的关系不怎么样,语气冷冷道:“是个通神期修士,有点手段。”
“通神期修士?”
惠痴和尚面露惊诧,显然没有联想到,一个通神期修士,竟叫辟谷期的色弥陀吃了大亏,不由问:“色阎君没有看错?”
惠痴和尚并非是干尸形态,而是个满脸横肉的大胖子,与周围那些皮骷髅格格不入,显然保持了在佛原乡卧底时的法相。
五毒和尚乃十大阎君之首,色弥陀不敢给他颜色,回道:“并非普通的通神期修士,那人身兼道魔秘法,能结出魔神铠,身上异宝更是层出不穷,不仅有仙宠随身,妖仙剑灵,甚至连相思弓……”
“相思弓……”
惠痴和尚背脊一凉,连语气都带着寒意:“那不是妖族之物吗?”
“是啊”
色弥陀长叹一声,这也是他大惑不解的地方,相思弓可是妖皇荆紫川的通灵法宝,那通神期子却能拉得动。
联想到那妖仙剑灵,一个大胆的猜想,在三人眼前若隐若现,许久,惠痴和尚道了声:“妖皇荆紫川化身剑灵,进入阴司绝地,莫非是想打彼岸花的主意?”
血禅师摇头否道:“光是修补魂力有什么用,魂力再强,也只是剑灵而已,意识不能久持,时限一到,也是徒劳。”
色弥陀也犯了迷惑,许久,才又道:“我观那人法术,应是灵修峰门下?会不会……”
“胎婴花?”几人同时惊醒。
惠痴和尚转身,对着众壤:“不管如何,彼岸花不容有失,命各州守备,加强对聚幽坛的看护。”
“是”
阴暗潮湿的地底深处。
祁龙轩盘坐在一道隐秘法阵之中,调息养伤,脸色一阵青黄变换。
色弥陀并不知道,这处地穴完全在他的神识覆盖范围内,只是祁龙轩施展了遁地术深入地底,又释放出纳阵甲中的法阵,将气息完全掩盖。
这处地穴,自然是靠荆紫川谪仙境的神识找到的,又加上祁龙轩本身的土属性功法,施展起遁地术如鱼得水,早先为了防止他耍聪明,色弥陀的神识一直锁定在他身上。
但这种伎俩岂能瞒得过荆紫川,当初在测灵台上,云雾阻隔之下,连散仙钟镇的神识锁定,都瞒不过她,更别只有辟谷期的色弥陀。
就在色弥陀被神符炸伤,自顾不暇的时候,祁龙轩找准机会,钻入地穴中,释放纳阵甲,瞬间结出一个隐匿法阵,任色弥陀修为再高,也决计是无从找起的。
祁龙轩伤势极重,靠着殷厚的家底,数十颗丹药入喉,运气调理了足足三三夜,才勉强将气息稳住,再次睁眼时,脸色还是苍白无比。
“出来吧”
将锁灵钟祭出,九公主姬梦的魂影被释放了出来。
祁龙轩知道,此时地面上,鬼修势力必然是倾巢而出,疯狂搜捕他这个劫囚者的。
他也不着急出去,废了这么大的功夫,才将九公主救了出来,绝不是他乐善好施,舍己为人使然。
而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结果,自进入阴司绝地以来,所见所闻,皆超出了他的预想。
他以为隐私绝地孕育千年,必然是凶悍鬼物横行,或者独摇金灯遍地,曼陀罗华绽放如海。
但事实上却是,阴司护灵阵下,不见阴魂鬼影,没有彼岸花的踪影,却见都宫的地盘,鬼道势力猖獗,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