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阵之术可不是一般修士挥霍得起的。
首先施法者必须同时兼通阵法,符术两种,再以纳阵甲将神符列阵封印,然后加以炼制,对敌时只需要解开封印,符阵神威沛然而生,极为霸道。
周申俯视四周,发现符光璀璨耀目,品阶竟都不俗,他握剑在手,却犹疑不定。
祁龙轩负手身后,依旧是一副世外高人的做派,道:“龙某虽然不争,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在我出手之前,你有两个选择,要么走,要么死。”
他说着悠悠转身,将后背空门完全让给对方,看向站在车厢顶的二人,也问了声:“不知二位做何选择?”
这还用选?
两位元婴期高手同时御剑而起,落到祁龙轩身旁。
钱忠面色倨傲,大义凛然道:“万华宗虽不入流,好歹也是仙宗正道,岂能向邪恶势力妥协。”
“说得好。”
雪耶城也趾高气昂起来,挑衅道:“葬仙会怙恶不悛,仗着仙宗的仁慈,还以为可以无法无天,有本事放马过来!”
喂喂喂,你们可悠着点吧,若真惹怒了对方,可别怪我丢下你们不管哈。
逃命的本事老子可比你们强。
“咳咳!”祁龙轩干咳两声,尽量不让事态失控,道:“违心道错,业报己尝,葬仙会既然选择了落草为寇,为何却吞不下这苦果呢,周长老是否执迷了?”
“哼走!”周申听出了对方的劝诫,闷哼一声,率众转身离去。
吁!
祁龙轩大松了一口气,脚下一软,忽有些站不住,这起空城计唱得他一身冷汗,好歹是把人吓走了。
说起来还得感谢这两位元婴期高手助阵,若光凭他这‘辟谷期’大修,以对方的阵容,肯定不会被他唬住。
毕竟上驷对上驷,对方还有通神期和辟谷期修士总计七人,他这边除了一个玉灵子,其余全是筑基期,完全不在一个量级。
在赌命的时候,祁龙轩已经算计好了,一旦唬不住对方,他就只能跟御灵宗那伙人说抱歉了,留住性命总比一起死强。
他与御灵宗本没什么交情,没有心理负担。
“前辈竟是辟谷期大修,失敬失敬。”吓走周申之后,两位元婴期高手都有些扬眉吐气的感觉,对着祁龙轩就是一阵恭维。
祁龙轩还处在心有余悸的状态中,闻言摆了摆手:“回车上说。”
三人联袂返回车内,一伙人立马迎了上来,玉灵子焦急询问:“怎么样,人走了吗?”
对方来势汹汹,几人躲在车内瑟瑟发抖,但对于车外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一个个目光朝祁龙轩看来,都有些难以置信。
祁龙轩找了个位置坐下,喝了口清水,这才如释重负道:“总算是瞒过去了。”
瞒?这家伙用了个瞒字?
钱忠隐约猜到了什么,忙问道:“你老实交代,你到底什么修为?”
祁龙轩没有回话,捻起一道纸符化开,全身气机当即挣脱了束缚般四散开来。
“胎息期。”雪凌长老当即变了脸色。
钱忠面生犹豫,看向他身边的那把剑:“那这个……”
祁龙轩心领神会,同样看向纯钧剑,就见神剑有灵,自动飞入他的手中。
“雕虫小技而已,拿来招摇撞骗的。”
两人齐齐变色。
刚才还趾高气昂,让周申有本事放马过来的雪凌长老,当即一个踉跄跌坐在地,朝车外疯狂嘶吼:“快,加速前进,天亮之前务必赶到河洛城。”
一夜无话,气氛陷入了尴尬的死寂中,由于被祁龙轩摆了一道,钱忠与雪凌两人都闷不出声,就着地上打坐起来。
玉灵子本想告辞回去,但一想到周申还有折返的可能,便厚着脸皮没有出声。
倒是雪耶城的小公主雪妍耐不住好奇,朝祁龙轩走了过来,喝问道:“你根本就不是御灵宗的弟子,是不是?”
“我已经说了,我代表御灵宗出战,是不是御灵宗弟子,很重要吗?”祁龙轩语气冷冷,没什么谈兴。
两位长辈依旧在打着坐,无动于衷。
灵修峰历届外门会武,请外援的例子比比皆是,也不是什么秘密。
毕竟能在仙宗会武中大放异彩,本身就是光耀门楣的事,不知多少宗门争破了头颅,也要拿一个好名次,能扩大在苦境的影响力,成为名门大派。
当然,浑水摸鱼的人多了,仙宗也是持默认的态度,首先,外门弟子考核对年龄是有限制的,超过五十岁还没能通过考核,就失去了与会资格。
二来修界青年俊彦也不是路边野草,说有就有的,能在五十岁前,达到通神期大成或胎息期的弟子,无不是天资卓越之人。
别看万华宗弟子蔡东升看上去才二十多岁,实际年龄已经四十出头了。
像雪妍二十三岁就突破了通神期,看上去比蔡东升年轻许多,但通神期突破到胎息期,若无大机缘,没个十几二十年也很难突破。
故而,祁龙轩的修为和年龄,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雪妍作为雪耶城年轻一辈的天之骄子,素来心高气傲,对于祁龙轩所展现出来的天赋,她做不到像二位长辈一样沉得住气。
蔡东升倒是想问,但碍于手下败将的身份,多了几分矜持。
“听说你打伤了阴山老母?”
雪妍此问一出,车厢内的空气陡然凝滞,众人连呼吸声都屏住了,虽若无其事的样子,却暗自留了心眼,侧耳聆听。
“侥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