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棍闻言一愣,清风寨位居南疆偏远之地,几乎鲜有人来,一下子来了不少陌生人,的确会引起一些注意,只是他整天醉生梦死,浑然不知,听乌九常这么一说,他也不禁有些好奇:“都是些什么人?”
乌九常皱眉道:“和尚,道士,三教九流的都有,还有一些阴阳怪气的,听老徐说,他那凉茶铺子今天都接待了好几拨人了。”
“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老神棍的眉头不禁也皱起来。
“不清楚,听说跟这几天的雷雨天气有关。”乌九常摇头不解,吩咐道:“总之入夜后门窗拴紧些,怕有些不安全。”
“嗯,谢族长提醒,我知道了。”
送走乌九常后,老神棍独自站在庙外发起了呆,山风疾扫,细雨连绵,苍穹之上乌云压顶,隐隐雷电交闪,独臂老人眼睛微闭,细心品着这雷声,心神为之一荡。
这雷雨确不寻常啊
此时正值隆冬,虽说南疆向来潮湿多雨,但在这干燥的隆冬时节,一连几天的雷雨天气,依旧还没有停歇的意思,也是极为少见的。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了许久,忽的抬头看向苍穹,隐隐雷声渐去,却将他的心绪搅得有些躁动,雨点落在他的身上,他完全感觉不到一丝凉意,眼中反而现出了炙热的光芒。
入夜,连绵的雨势开始渐大了起来,狂风如啸,吹得门窗吱吱作响,老人静坐在神像之前愣愣出神,似在思考着什么。
在他的身前,是八枚蚀锈的铜钱,一个古铜色的龟甲,几根红绳和一张阵图,都是些用于占卜起卦的东西。
夜色浓如墨染,大堂中只有一盏摇摇欲坠的残灯,柔弱的火光幻明幻灭,倒映着老人那惨白的脸色,一道闪电划过,将这夜的诡异又加深了几分。
砰砰砰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老人似乎没有听见一般,依旧静静地发着呆。
“里面有人吗?快开门。”门外,焦急的催促声一再响起。
老人面色渐渐有些沉重,却依旧无动于衷,似乎入了定般。
“阿爹,外面是谁在叫门?”屋角处传来吱呀的开门声响,祁龙轩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出来,喃喃问道。
听这声音,老人的肩头才动了一下,缓缓爬起身道:“没你的事,回去睡觉。”
“哦”祁龙轩也不想自讨没趣,重新关上门睡觉去了。
老人将神台上的灯抓了过来,挪动着佝偻的身子向那声响走去。
将庙门推开一道缝,探出个头道:“谁啊?干什么的?”
借着烛光,只见门外来了三名中年男子,统一的蓝绸丝衣,束发立冠,一副中原人打扮。
为首那人面相和善,颇为儒雅,见有人开门,当下施了一礼道:“老人家,我们是过路的修士,忽逢大雨,想借贵宝地暂避一宿,不知……”
“不行!”还没等那人说完,老人已然重重把门关上。
外面那几人热脸贴了冷屁股,当即有人坐不住了,忙出手将门挡住,赫然是一把上好的仙剑,抵在了门缝处。
不客气的声音随之传来道:“你这老头怎么这般不近人情,只是借你地方避一下雨,又不会偷你东西。”
老人无奈,只好道了声:“天色已晚,孩子都睡着了,你们往别的地方去吧。”
“嘿”外面人一听,顿时怒了:“你打发乞丐呢,大不了我们小点声就是了。”
“张师弟,不可无礼。”见同门出言不逊,为首那人忙赔罪道:“老人家别介意,在下陆俊,乃天涯海阁门下弟子,我们名门正派,绝非坏人,还请行个方便。”
老人无可奈何,只好将门打开,转身回了房去,声音冷冷传来道:“别动庙里的东西。”
“嘿,不就一个看庙的嘛,架子还挺大。”面对老人冷言冷语,随行二人却没陆俊那般好脾气。
“小声点。”陆俊修养极好,瞪了二人一眼道:“只是暂避一宿,何必与那世俗之人一般见识。”
“是是是,就你雅量最好。”那张姓弟子面色不忿道:“我天涯海阁位列六大仙宗之一,到哪不是尊崇咸贵,何曾受过这种闲气,要不是师兄拦着,我真想给那老家伙点颜色瞧瞧。”
“张显耀,你给我闭嘴。”陆俊忍无可忍,怒道:“我派求长生,修至道,首要博爱八荒,视人如己,师门的教诲你都学到狗肚子去了吗?”
陆俊在门中威望显然不低,两人被他一通乱骂,跋扈之色当即蔫了下去,那张显耀满脸尴尬,只好在庙中晃悠了起来,一见神台上供奉着一只肥鸡和几大盘的包子,当下起了馋意道:“师兄,肚子有些饿了,这些贡品能吃吧?”
“那些东西是敬菩萨用的,不能吃。”
还没等陆俊回答,屋角处忽传来一个稚气的声音,众人闻言看去,就见一个少年郎不知何时出现在那,戴着个面具,一脸茫然地看着众人。
神庙烛光微弱,天上电闪雷鸣,突然出现的这些人,让小孩的内心隐有些不安,却又忍不住好奇,便出来看看。
“哦。”张显耀略有些失望,问少年道:“那有水喝吗?口有些渴了。”
“水有。”祁龙轩点了点头,却没有去打水的意思,显然有些怕生。
“那麻烦小兄弟打些过来可好?”
“哦。”
祁龙轩应了声,转身回屋里打了壶水过来。
“慢着!”水交到张显耀手上,祁龙轩正想转身回房时,手忽然被人拽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