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报,国师大人,急报啊!”
邱雪龙从门外大步冲进来,气喘吁吁,还未进门,声音便已经传到陆宽耳中。
陆宽正在检视从大秦运过来的水稻种子和春耕工具,被邱雪龙的急报打断,面色稍有不愉,抬眼看了一眼邱雪龙,沉声说道。
“有本座在,天塌不下来,慢慢说,何事如此惊慌?”
邱雪龙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不好意思地向陆宽行了个礼,解释道。
“国师恕罪。之前国师令卑职密切关注流民健康问题,尤其是可能存在的疫病危机,末将不敢有丝毫懈怠。”
“小规模的疫病一直都有,但是得国师仙符庇佑,并未引起大的问题。”
“可是就在前日,突现瘟疫,甚至有部分病人朝发夕死,一帐篷之内,尽皆死绝,仙符无用!”
“昨日夜间,流言四起,流民百姓人心惶惶,还有流民惊慌失措想要逃亡,请国师早作打算。”
说完这些,邱雪龙也长舒了一口气,满怀期待地看着陆宽。毕竟这里驻扎的不仅仅是流民,还有大秦将士和劳工,疫病要是大爆发,他们这些人也难免会收到波及,如果陆宽能出手解决此事,就再好不过了。
否则疫情不等人,为了自保,邱雪龙就要不得不立刻采取更残忍但是不得不的做法了,这也是以往惯例。
有神通“祛病”在手,陆宽并不紧张,只是有点奇怪。
因为按照陆宽设想,爆发出的疫病应该是传染性很强,而威力较弱的瘟疫。
这种致死率这么高的瘟疫,应该在流民迁徙时就爆发出来,那时候流民健康状态堪忧,相互之间也没有很好隔离,最适合疫病传播。
莫非是一种比较温和的疫病突然发生了可怕的变异?陆宽暗自思索道。
陆宽却全然不知,这是某个修魔的瘦小男子,误以为陆宽不在,而冒失莽进的手笔。
懒得多想,陆宽直接大手一挥,对邱雪龙说道,“带路,带本座去感染疫病的人那里。”
邱雪龙没动,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陆宽。
陆宽懂了,瞅了一眼邱雪龙,没好气地说,“不必担心,本座自然会护你平安。”
邱雪龙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尴尬笑容,抱拳一礼道,“谢过国师,这就请国师跟末将一起来吧。”
流民营,某疫病感染临时隔离地。
地上瘫坐着的感染者面无血色,目光空洞无神,毫无章法、七零八落地就这样码在那里,对陆宽等人的到来无动于衷,简直与活死人无异。
陆宽大略一扫,几乎所有的感染者都有寒战、高热、头痛和呕吐的症状,相当部分的感染者还有胸痛、咳嗽,严重者甚至还会咳出大量鲜红色血痰。
的确是大疫的征兆。
邱雪龙在陆宽身边附耳低语道,“国师,目前出现症状的流民约九百余人,都已经隔离在此,还有相继发病的其他流民被源源不断强制扭送至此地,将士们也惴惴不安,深恐自己也被感染。”
“大部分感染者活不过两日,还请国师救命!”
陆宽看着这惨状,心中百转千回,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放开我,放开我!我没有被感染,你们不能这样,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能没有我啊!”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年轻女子,被两个全副武装、如临大敌的士兵夹住,缓慢而又坚定地拖向隔离营。
她疯狂地挣扎着,呼喊着,哭泣着,但是这一切又注定是徒劳无功的,甚至没有一个人抬眼搭理她。
这两个以纱布裹住鼻和脸的士兵毫不拖泥带水,到了隔离营地后,迅速打开门,就这样将该女子一把推进了隔离营,随后迅速关上门,飞也似的离开了。
这两个负责押送的士兵,见到邱雪龙和陆宽也只是远远行了一礼,并不上前搭话,以免相互传染。
邱雪龙解释道,“大人,进了隔离营就几乎注定死路一条,难免有些感染者还心存侥幸,不愿被抓来。但是此时,可心软不得。”
陆宽继续默然不语。
凡人世界,面对瘟疫,无人、无药、无钱、无地、无力,绝望至极。
疫病面前,人人自危,又有谁在乎隔离营里这些人也是别人的母亲,孩子,妻子和丈夫?
这个世界,仙人高居云端,不受疫病困扰,却根本没有仙人关心如何拯救疫病中的凡人,所以也没有可以大范围治愈凡人的仙法。
很合理,不是吗?
真的就合理吗?
长叹一口气后,陆宽微微抬起右手,对准隔离营,释放了神通“祛病”。
只见一道温暖的金色光芒从陆宽手中流出,缓慢而又坚定地流淌覆盖了整个隔离营。
初春的营地充满寒意,死气沉沉,缺乏生机。此时随着金光的笼罩,居然开始充满和煦的气息,连地上无精打采的枯草似乎都多了几分精神。
一缕缕肉眼可见的黑气从营地病人们身上冒出,阴冷诡谲的黑气聚集成团,汇聚在陆宽手心里,最终化为一团凝实邪异,龙眼大小的小球,被陆宽收入袖中。这就是毒性削弱的“疫苗前体”了。
神通的威力是巨大的,一炷香之后,陆宽用灵觉检视,发现这些营地病人们,已经不再携带有致病的病菌了。
“仙师神威,叩谢仙恩!”邱雪龙见状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立马带头,倒地便跪,营地外的执勤将士这才如梦初醒,赶忙跟随,一起拜倒,为国师造势。
隔离营的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