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不才,勉强能做点主。”谢文昌含笑道。
听的这话,孙光辉不由有些犹豫,张璁是以五百里加急送来的书信,显然易见,朝廷不仅对此事极为重视,而且也很急迫,天知道东兴港那位大东家何时才能从吕宋返回?他实在耽搁不起。张璁在信中说的明白。这是给他将功折罪的机会。可不能再办砸了。
稍一犹豫,他才定下心来,开口道:“满刺加乃是大明的藩属国。东兴港能否仿效月港的方式,将满刺加返还给满刺加王国?”
听的这话,谢文昌不由一笑,满刺加王国早已不存在了,还怎么还?大不了让东兴港再建一个满刺加王国,当即他便道:“这是小事,东兴港不在乎名分。”
东兴港不在乎名分?孙光辉不由一窒,看来招安一事,怕是有些难,不过既然开了口。他也不再犹豫,接着道:“西北鞑靼一年数次侵边,边镇百姓苦不堪言,东兴港火炮犀利,能否赠送朝廷一批大威力火炮,造福边镇百姓。”
这要求就有些强人所难了,东兴港纵横海上,敢于不将朝廷当回事,倚仗的就是火炮之威,给朝廷一批火炮,朝廷马上就能够仿造出来,此举对东兴港而言,不啻于是自掘坟墓!
微微沉吟,谢文昌才道:“这事着实令东兴港为难,能否问一下,东兴港有何好处?”
孙光辉微微一笑,继续道:“再次,朝廷禁海,东兴港能否不收纳海上私商?至于好处,本官不说,贤生也应该明白。”
朝廷能给东兴港说明好处?无非就是名分,朝廷这是想招安!谢文昌心头一振,招安,胡万里会同意招安吗?就算东兴港招安,胡万里东兴港大当家的身份同样是不能公开,更何况,还要交出新火炮的铸造法子,这事多半没有可能。
心中如此想,他却是含笑道:“恩师,事关重大,学生不敢妄言,恩师暂且回县衙,学生这就动身去东兴港。”
说了出来,孙光辉倒是不急了,他清楚如此大的事情,就算是东兴港大东家也不敢轻易决断,当下便颌首道:“那本官就在县衙等候贤生佳音。”说着便起身告辞。
将孙光辉送出大门,望着他上轿而去,谢文昌才苦笑着摇了摇头,朝廷也真是敢开口,要新火炮的铸造之法,这事怕是没有佳音了!微微沉吟,他便吩咐道:“来人,备快船,去东兴港。”
东兴港这段时间有些躁动,随着开辟万里商港的消息传开,外城不少商贾颇有怨言,因为东兴港不允许他们前往万里港经营,一众商贾都清楚,万里港的机会要远远强于东兴港,不过,即便不满,他们也不敢有怨言,东兴港私铸火器的事情他们都是知道的,也清楚这消息外泄,会给东兴港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好在东兴港仍在源源不断的迁移居民进来,护卫队的规模一天天壮大,商贾们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做,抱怨几句之后,他们也只能强行压抑住心里的躁动。
城内军营,一个营的新兵正在热火朝天的练习着队列训练,普升一级,有的甚至是连升两级的老兵劲头十足的一遍一遍又一遍,无休无止的操练着自己的士兵,护卫队一扩再扩,大多数老兵都已经摇身一变成为基层军官。
会议室里,团长刘思武与几个手下则指挥着几个匠人仔细的制作东兴港的沙盘,他这是受倭国沙盘的启发,他发现沙盘的效果很好,很直观,一目了然,便于指挥作战,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报告。”门外一个士兵响亮的叫道。
“进来。”刘思武说着,头也不抬的问道:“什么事?”
“报告团长,月港谢东家来了。”
谢文昌来了?刘思武不由一愣,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连鸽信都没有,就亲自跑来东兴港了?他连忙站起身,问道:“人呢?”
“在军营门口。”
刘思武二话不说,赶紧就迎了出去,到的大门口,他正待寒暄两句,谢文昌已是直接问道:“薛先生呢?”
“薛先生到东兴镇去了。”刘思武说着便吩咐道:“来人,赶紧快马去请薛先生回来。”吩咐完,他才打量了谢文昌两眼,笑道:“看样子不似坏消息。”
“也不是好消息。”谢文昌说着便径直进了军营。
薛良辅并不在东兴镇上,而是在下面村里,如今赵长福被抽调去建设万里商港了,东兴港的日常政务都压在了他一个人肩上,胡万里悠哉悠哉的去了倭国,他却是放心不下,对于朝廷的反应,他着实有些担心,特意下来摸摸底,一旦出现最坏的情况,朝廷出动大军围剿东兴港,他的知道老百姓是怎么想的,会不会死心塌地的支持东兴港?
日头西斜,薛良辅才回到东兴港内城,一过关卡,守卡士兵便认出他来,连忙上前敬礼,禀报道:“薛先生,刘团长下午便着人四处寻您,说是来客了。”
来客了?薛良辅精神一振,径直就往军营而去,进的刘思武房间,见来人是谢文昌,他不由一愣,道:“月港的事情有消息了?”
“朝廷有反应了。”谢文昌起身一揖,这才将见孙光辉的情形说了一遍。
赠送朝廷一批火炮?刘思武脱口道:“朝廷还真是敢开口,招安不招安,对东兴港而言,没有丝毫益处,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