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一盏孤灯缓缓的脱离了船队,随后快速的往东兴港而来,严密监视着水师船队的瞭望手马上就发现了这一情况,消息很快就层层上报,李健在听闻之后迅速的赶到北山顶,略微看了看,他便问道:“能否肯定只是一艘船独自前来?”
连长孙长昊笃定的道:“回团长,黑灯瞎火的,对方船速又很快,后面不可能跟着船队。”
微微颌首,李健才道:“派三艘船在港口拦截,问明来意。”
大半个时辰后,云海天乘坐的鸟船才抵达东兴港外,绕过山脚,迎面便见三艘灯火通明的船只,见这情形,他不等对方吆喝,便沉声道:“燃起火把,别让对方误会。”
居中的战船上,孙长昊扬声道:“来船通报。”
“在下游击将军云海天,前来拜见胡大帅。”
“靠上前来。”
两艘船缓缓的靠近,孙长昊才揶揄着道:“大战之前,前来拜见我家少爷,是来探听军情的吧?”
“兄弟说笑了不是,这黑灯瞎火的,能刺探什么军情?”云海天语气诚恳的道:“在下不顾安危前来拜访,有重要事情与胡大帅相商,还望兄弟代为引见。”
孙长昊的任务不过是盘查,见后面没有船队跟随,他也不愿意多话,直接就下令让开了水道,领着这艘船缓缓的进了港口。
上岸之后,云海天随即被上上下下的仔细搜身,随后才被带进了一栋距离码头不远的房子。进屋之后,他飞快的扫了一眼,屋里人不多,只有五个,两坐仨站,居中一人年约三十,身着长衫,神态从容的上下打量着他。
云海天没见过胡万里。但听说过无数次,稍微迟疑,他才拱手一揖,道:“在下定海卫指挥同知云海天......。”
胡万里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胡万里。”
见果然是胡万里,云海天连忙单腿下跪,以军中礼仪重新见礼。“末将云海天拜见大帅。”
“无须多礼,是仲钦派你来的。”
“是。”云海天战起身道,说着便扫了屋里众人一眼,道:“胡大帅能否见告万里港情形?”
见他先问万里港的结果,胡万里不由颇为意外,略微沉吟,想想也没瞒他的必要。当即缓声道:“伤亡四千,俘虏七千余。”
伤亡四千?饶是云海天心里有准备,听的如此大伤亡,仍然有些心惊,略微迟疑,他才道:“不知大帅麾下伤亡多少?”
胡万里听的一笑,道:“你想比较战损,怕是要令你失望了,护卫队兵丁只伤亡二百余。”
听的悬殊如此之大,云海天一阵无语。微微沉吟,他才道:“前锋一万二千人,都是未经过远海航行的,应该是中了埋伏......。”
“这里都是我的亲信。”胡万里打断他的话头道:“直接说明你的来意。”
云海天当即躬身一揖,道:“仲大帅遣末将前来,是希望与东兴港议和。”
议和?胡万里打量了他几眼,还未开口,薛良辅便语带不屑的讥讽道:“想打就打。打不过就议和,真把东兴港当软柿子了不成?你们那三万大军现在就是瓮中之鳖。”
云海天不理会他,直接盯着胡万里,道:“胡大帅。咱们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就算万里港能够及时回援,东兴港又能有多少兵力?五千?七千?把咱们逼上绝路,东兴港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听他语带威胁,李健忍不住讥讽道:“还真是夜郎自大,歼灭你们......。”
胡万里伸手摆了摆,止住了李健的话头,这才沉声道:“你们现在是背水一战,歼灭你们,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这一点我早有准备,不过,你们似乎没有明白自己的处境,若是怕损伤实力,我只须大摇大摆的率领舰队返回东兴港,谅你们也未必敢轻易出兵!
之所以苦心积虑,一步步将你们诱入到东兴港附近,就是为了全歼你们!我不妨明确的告诉你,此番远征小琉球,朝廷调集了南直隶、浙江、福建、广州沿海卫所的精锐,一战歼灭了你们,朝廷将再无力遏制东兴港的发展,即便是付出一定的代价,东兴港也是在所不惜。”
听的这话,云海天登时一脸的苦涩,在帅帐商议之时,就有人提到了这点,一路前来,他也一直都在盘算,胡万里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半点斡旋的余地了,半晌,他才轻叹了口气,不胜艰难的道:“胡大帅有何要求尽可以提。”
看了他一眼,胡万里才一字一顿的道:“投降,无条件投降。”
无条件投降?云海天不由暗自腹诽,那还不如归附呢,略微沉吟,他才道:“胡大帅也知道,卫所高级武官都是世官,若是不战而降,必然祸及家人。”
见他神情沮丧、语气萧索,薛良辅不由看了胡万里一眼,见他颌首,这才开口道:“不投降也可以,归附东兴港。”
见对方开口招揽,云海天暗松了一口气,归附也是有区别的,对方招揽,和他主动提出归附,这待遇不说是天差地别,但也不会小,略微沉吟,才开口道:“帐前会议之时,也有将领提出归附,但一则担忧祸及家人,二侧担忧东兴港不便于安置。”
听的这话,胡万里不由心花怒放,一举招降这三万水师,东兴港的实力可谓是突飞猛增,他也清楚,卫所官兵都是军户出身,家眷子弟都在卫所,要叛变,首先就的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否则便会祸及家人,不过,招降这三万人。对东兴港来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