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看着护卫队顺利的登上城墙,胡万里放下望远镜,叮嘱着道:“城墙上有瞭望手监视,有狙击手掩护,问题不大,小心城墙下,攻的太顺利了。”
顺利?刘思武不由的腹诽,在压倒性的火炮打击下,守城兵丁在城墙上根本无法立足,能不顺利?臼炮发射的开花弹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一炮下去死伤一片,在城墙上根本就没有藏身之地,别说对方,就是护卫队遇上,也是毫无办法。
至于城墙下,他也担心,对方既然能在瓮城里安置回回炮,也有可能在城墙下布置,还有弓箭手,对方守城兵丁中一直没有出现弓箭手,广州七卫,兵力数万,弓箭手的数量肯定不会少,就算太平日久,荒废不少,这弓箭手的数量也应该在五六千至一万之间,多半就在城墙下等着呢。
他看了一眼六门臼炮,至于陆战炮,现在根本就派不上用场,陆战炮的炮弹虽能越过城墙,但只能及远,不能打近,城墙下百步之内,陆战炮无法攻击到,这只能靠臼炮,见六门臼炮已经按计划移动到最前面的火炮阵地。
他才开口道:“少爷放心,攻城的二团官兵,属下已经仔细叮嘱过,不的轻敌冒进,而且先头部队还携带有简易的木盾,不会有多大问题。”
话音才落,便见城头上箭如雨落,谯楼和瓮城段的城墙上都被一大片箭雨覆盖,胡万里脸色一沉,连忙举起望远镜观察,上了城墙的护卫队大部并没有急着前进,多在箭雨的覆盖范围之外,前面侦查的小队已经全部蹲下了,看不清楚伤亡情况。
刘思武亦是板着一张脸,不过,他并未下令火炮开炮,他清楚。火炮在等待指引方位,而且这时候主城墙上还有不少护卫队,万一臼炮有失水准,将造成巨大的伤亡。
正东门谯楼处,排长钱有余带着十几个兵丁躲在一块大门板下,听的箭矢落在门板上发出的“噗噗”声,所有人都是脸色苍白,箭矢都是抛射,全部是从天而降,从他们这里望出去。满天都是箭矢。说是箭雨一点不过分。箭矢的破空声,落在木板和墙砖上的发出的“噗噗、叮叮”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他们一行十六个人只携带了四张木盾,说是木盾,实际上就是一块木板上加个把手。而且木板也不大,仅能遮挡半个身子,因为携带不便,又要拿枪,所以没多少人愿意带木盾,没想到对方竟然将大量的弓箭手埋伏在城下,瞧这箭矢的数量,少说也有数千弓箭手。
好在过来侦查的人不多,否则这一轮箭雨必然会造成不小的损失。见手下都紧绷着个脸,钱有余有意缓解一下,便笑骂了一句,“妈的,这帮广东佬尽跟咱们玩阴的。”
听他开口。几个兵丁立刻接着话头道:“排长,明刀明枪他们不是对手,不玩阴的咋整?”
“咱们这火炮打的太狠了,攻这广州城,就跟训练似的,跟小时候听说书人说的完全不一样,以前攻城,那死的人都是成千上万......。”
“那是他们的火炮太差劲,而且火炮也少,哪有咱们东兴港阔绰,一来就是数十门火炮集中......。”
“注意右边,箭从右边来了,快用木盾挡好。”
“都蹲下来。”
“再扯块门板过来。”
望着斜射而来的箭雨,略微想了下,钱有余才嘀咕着道:“难道弓箭手学乖了,是想躲避火炮的打击?”微微一顿,他才吩咐道:“大力,扯块门板出来,咱们去垛口看看,小心点。”
不一时,钱有余便移动到了城墙垛口,往下一瞄,他不由暗暗咋舌,城墙下五六十步远,密密麻麻都是弓箭手,不过队形并不齐整,站的稀稀拉拉的,正缓慢的向两边移动,他赶紧从怀里掏出几面旗帜,对着瓮城方向挥舞。
城内,正东门东北向不远处,仇鸾快马赶到陶谐跟前,飞身下马,快步上前拱手一礼,道:“部堂大人,东兴港只派小股人马侦查,随后必然是火炮炮击,末将恳请将所有弓箭手迅速撤离。”
想到东兴港火炮那令人恐怖的杀伤力,陶谐亦是一阵心寒,当即便颌首道:“鸣金收兵,先撤出火炮的射程之外,炮击之后,再上来。”
“末将遵命。”仇鸾连忙躬身领命。
退兵的钲声刚刚响起,几颗巨大的开花弹便在越过城墙落了下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立刻在城墙内响起,来不及撤离的弓箭手瞬间就倒了一大片,见这情形,一众惊魂未定的弓箭手立时便四散奔逃,溃不成军,根本就无法收拢。
“轰轰轰”城外的陆战炮一接连响起,大量的实心铅弹越过城墙,越过隔离带,落在街道和一片民房区域,“砰砰”之声立刻不绝于耳,好在这片的日群早已疏散,否则光是这一轮炮击,就不知道得死多少人。
看着这一幕,陶谐、仇鸾以及一众将领都是脸色铁青,这仗根本没法打,东兴港的火炮实在是太恐怖了,不仅杀伤力巨大,而且还能曲射,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炮击死角,就算在城墙下,也无法幸免。
就在众人沉默时,“咣咣咣”几颗开花弹又在稍远处相继爆炸开来,所幸弓箭手都已四散而逃,并未继续造成大的伤亡。
半晌,陶谐才长叹了一声,缓缓扫了一眼脸色铁青的一众将领,沉声道:“广州城高墙厚,兵多将广,不意竟连一个时辰也坚守不住,城破就在今日,诸位世受国恩,可愿与本部堂在城内与东兴港贼众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