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的俞大猷如此辱骂胡万里,唐金宝不由的勃然变色,怒斥道:“败军之将,何敢在我家大帅面前放肆?”
听的败军之将,俞大猷眉头不由一挑,想要回击,嘴唇动了动,却是说不出话来,他确实是战败被俘,而且东兴港也是堂堂正正的将他们打的一败涂地,想不服气都不行。
胡万里回首不满的看了唐金宝一眼,这才回过头来,沉声道:“按俞将军这说法,东兴港上下岂非都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
俞大猷斜了他一眼,鼻子里轻哼了一声,才道:“难道不是?”
瞧他这副神情,胡万里心头火起,却是强忍着没有发作,盯着他看了足有移时,这才不屑的道:“区区一个武进士,文不能安邦治国,武不能开疆守土,你凭什么在我面前傲气?”说着,他的声音猛的高昂起来,“东兴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弗朗机侵占大明藩属国满刺加二十年,大明忠孝仁义之人在哪里?
这几年大明天灾人祸接连不断,东兴港捐出善款高达一百二十万两白银,大明忠孝仁义之人捐了多少?
大明的三宣六慰被人逐步蚕食,大明忠孝仁义之人在哪里?
宁波争贡,倭寇从宁波杀到绍兴,一路犹如无人之境,大明忠孝仁义之人又在哪里?
倭国侵扰大明东南沿海上百年,恶行累累,罄竹难书,东兴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却是率大军两征倭国,大明忠孝仁义之人在做什么?与倭国联盟,阻扰东兴港征倭!这就是你所谓的忠孝仁义?”
听着胡万里这一通怒斥,俞大猷一脸的满不在乎登时就变的凝重起来,有心想反驳,却是一句也反驳不了。胡万里说的都是事实,是东兴港打败了弗朗机人,收复了满刺加,远征安南,也是东兴港杜绝了东南沿海的倭患,清剿了东南海域的海贼。
至于东兴港这些年来给各地灾区捐纳飞善款也确是极为惊人的数目,慈善会每次在金陵报公布的善款捐助名单,东兴港都是位列榜首,数额大的惊人,这是大明天下人尽皆知的事情。
见他神情变化。胡万里缓缓坐下。说了一句更为诛心的话。“明成祖朱棣弑君篡位,叔夺侄位,算不算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听的这话。俞大猷登时脸如土色,这实在是诛心到极点的话,朱棣虽说贵为燕王,但对建文帝来说,终究是君臣名份,弑君篡位,那可是实实在在,不折不扣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如今的大明君王都是朱棣的后代,按这说法,大明天下都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
半晌,他才有些轻声嘀咕道:“那是他朱家的家事。”
“帝王无家事。这句话你没听说过?”胡万里斜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你一介武夫,不要读了几本书,便沾染上迂腐之气,身为军人,天职是开疆拓土,保境安民,小琉球是大明的小琉球,我也是大明镇守小琉球的总兵官,不论是眼下的征东洋、征南洋,还是日后的征西洋,都是为了大明,你看来不是个明白人......。”
听的这话,俞大猷不由的抬起头来,道:“东兴港不海外自立?”
翻了他一眼,胡万里才道:“白痴,要自立为王,我还须等到这时?”
被骂了句白痴,俞大猷却是丝毫不在意,这话骂的确实在理,东兴港的实力就不用说了,总兵力可能已高达十万,战舰亦是近二百艘,以战力而论,足以媲美大明,整个南洋,大小数十个岛国都已纳入东兴港名下,胡万里若是有心自立,何须等到这时?早就可以立国了。
更令他心动的是胡万里征东洋、征南洋、征西洋的话,东兴港野心勃勃,投了东兴港,他才有机会大展身手,一展胸中所学,这几年在海州舰队,他实在是说不出的憋屈,如今朝廷两大水师战败,别说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就算能够东山再起,也只能蜷缩在军港里,再说了,他也回不去,难道这辈子真在小琉球安安稳稳做一辈子寻常百姓?
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由的有些松动,微微迟疑,他才道:“听说,倭国的足利义维、大内义隆派遣使者前往天津,以百万两白银为代价,与朝廷订立了盟约,好像还向朝廷购买二百艘风帆海船。”
“百万两白银?就签订了盟约,朝廷这是穷疯了?”胡万里不屑的笑了笑,足利义维、大内义隆倒是挺有钱的,这次倒真要好好敲上一笔,略微沉吟,他才看向俞大猷,道:“你这人不甚明白,态度也不好,饿三天,下去吧。”
一听饿三天!俞大猷登时就叫屈道:“怎的说了还要饿三天,这是赏罚不明。”
胡万里似笑非笑的道:“赏罚不明是针对本帅的下属而言,你如今是俘虏......。”
听的这话,俞大猷哪里还不明白对方的心思,当即毫不迟疑的单腿下跪,以军中下属见上官的礼仪拱手道:“末将愿为大帅征战四方。”
“杀伐果断,是大将之才。”胡万里含笑颌首道。
听的胡万里以大将勉励,俞大猷心里顿时一暖,在海州舰队,他也未被如此重视过,更难得的是胡万里这话流露出来的意思,不会因为他是降将而不重用他,他连忙拱手道:“大帅谬赞,末将实不敢当,必然尽心竭力,不辜负大帅的期望。”
“着人给他送吃的。”胡万里略微沉吟才道:“发鸽信,用红鸽,令厦门谢文昌马上安排人手去泉州将俞大猷一家老小接到汉武。”说着,他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