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收到胡一菲的消息了?”公司餐厅里,小黑愁眉苦恋菇面前的咖啡里,使劲儿地搅了两下。
“是啊。”李哲单手托腮,有气无力地说,“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如果张律师在就好了,至少我还能留下遗嘱。如果我不幸死在夜里,凶手就是胡一菲。”小黑又撕开了一袋糖。
诸葛大力好心提醒道:“黑老板,你已经加了八袋糖了。营养学家推荐的每日摄入食糖总量大约为30—40克,即不要超过每日摄入总碳水化合物的10。这种糖包每袋5克,八袋已经达到摄入食糖量的上限了。”
小黑眼神空洞地看着散落在桌上的包装袋,动作机械地又撕开了一包糖。
李哲悄悄握了一下诸葛大力的手:“你别管他,他那杯咖啡不是用来喝的,就是心烦意乱想要找点事情做而已。”
话音未落,只见小黑端起杯子一仰头,把杯子里的白糖溶液一饮而尽。
李哲嘴角微微一抽,脸疼。
小黑“咔嚓咔嚓”嚼着嘴里的糖渣,抬起眼皮看向坐在对面的两个人:“你们刚才说什么?”
李哲温柔地摸了摸小黑的头:“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死无全尸。多吃点糖吧,至少不要让自己人生最后的一程都是苦的。”
小黑认真地点点头:“你说的还有道理。大师傅,再给我一块提拉米苏,重重糖。”
“哥,你能换个吉利一点的蛋糕吗?”听说提拉米苏在意大利语里有“带我走”的意思。
这句话虽然平时听起来挺浪漫,可现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李哲总觉得这四个字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味道。
“还吉利个屁,全都毁灭吧!”
“别这么丧啊。”李哲安慰小黑:“胡老师不是说派对在周五吗,应该还有挽回的余地。要不咱们去找曾老师聊一聊,说不定他能劝胡老师改变主意呢?”
诸葛大力戳了李哲一下,按亮了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让他看锁屏上的日期。
2021年9月17
辛丑年八月初一
星期五
“胡老师说的是不是……下星期?”李哲还天真地对生命抱有一丝希望。
诸葛大力认真地摇摇头。以她对胡一菲的了解,胡一菲绝不可能在一周之前就计划好下周的事情。
雷厉风行,想到什么做什么才是胡老师的本性。
“那不就是今天?”李哲忽然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
难道是他的身体已经预感到了自己死期将近,先提前演习一下食物中毒的感觉?
小黑把桌上的蛋糕推给李哲:“兄弟,先吃点儿吧,肚子里有食垫底,晚上毒发的速度可能会慢一点,说不定还来得及抢救。”
“别别别别闹!哪有你说得那么恐恐恐恐怖。”李哲焦躁不安地抖着腿,目光紧盯桌上的那块蛋糕。
他忽然“腾”地一下站起身,直奔厨房的方向跑去:“大师傅,大师傅!”
“李哲?”诸葛大力拿起李哲扔在桌上的手机,小跑着跟了过去。
“吵吵吵,吵什么吵!没看见我正忙着呢吗?”食堂大师傅靠在门口,正不紧不慢地用小刻刀雕着手里的红心萝卜。
“大师傅,人命关天,这次你可一定要救救我!”李哲从大师傅手里一把抢过那块萝卜,眼中闪烁着强烈的求生yù_wàng。
“李哲,你该不会是想带大师傅去胡老师家,准备今天的晚宴吧?”诸葛大力神色复杂。
别说是一个厨师,就算是练过内家真气的黄辉冯大叔进了胡一菲的屋子,那也得吐着血离开。
李哲自然不会狠心到让食堂大师傅枉送性命:“您现在能不能帮我准备一个蛋糕,越大越好,越漂亮越好!我要拿去送给朋友,庆贺他荣归故里,衣锦还乡。”
只要这个蛋糕能在今晚的餐桌上占领一席之地,他们这些人就还有一线生机。
“这个嘛……”食堂大师傅的脸色有些为难:“我可能做不出你想要的蛋糕。”
俗话说术业有专攻,他能精通川鲁粤淮扬,闽浙湘本帮,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厨师节的翘楚了,要是再让他精通这些糕点,那就太强人所难了。
大师傅摸摸下巴,斟酌着说道:“要不你们这个蛋糕,我让咱们餐厅的糕点师傅给你做,你看这样行吗?”
李哲摸摸自己悬起开的小心肝:“您可吓死我了。谁做都行,只要快!我要尽快带走它!”
提供是外面蛋糕店里买,至少需要提前两个小时预定,李哲现在急着要蛋糕去救命,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自家人的身上。
“放心,一小时之内,让你看到最漂亮的蛋糕。”大师傅信心满满地走进厨房。
站在门外,李哲清晰地听到了他的吆喝声:“来来来,大家都集合!来活儿了!”
李哲紧紧攥着诸葛大力的手,激动得热泪盈眶:“这就是亲人啊!”
身后,小黑端着半块提拉米苏幽幽地飘了过去:“看在你也是为了老板的生命安全着想的份上,蛋糕的钱就不从你每月的餐补里扣了。”
五十分钟后,诸葛大力笑意盈盈地提着蛋糕按响了胡一菲的门铃。
鉴于李哲在胡一菲面前的印象分不及格,为了确保胡一菲能收下这块蛋糕,送蛋糕这个重任就落在了诸葛大力的身上。
李哲和小黑左右护法一般站在诸葛大力身边,悄悄为她加油打气。
足足等了三分钟,胡一菲才拎着菜刀打开了门。
“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