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的发展过程是一个人治到法治的过程,重世也逃脱不了这个规律,即使他龙建华有着各种各样的管理思路和模式。
相比别的企业,他能在企业的快速发展中掌控节奏,比别人更能认识到各个阶段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使得企业不至于埋下隐患。
李艺童刚走,林琳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现在,龙建华的桌上有三部电话,一部是公司内部电话,谁都可以打进来,包括普通员工;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员工有一个申诉的渠道——当然,这部电话需要办公室转,一般的问题由他们记录、处理。
第二部只有部分中层和全部高层知道的电话,遇到紧急事情进行汇报;还有一部是家人才知道的电话,专用于家人通话。
林琳打的就是第二部,“龙总,陆老师本来被张姐说动了,想来我们研究院的;但在向学校表达这个意思的时候,他遇到了麻烦事情——学校说要把他当重点培养,还说要给他调房子。”
“他们向他诉苦,说同学们已经习惯他生动的教学方式,临时换老师,会耽误他们的学习,给他们的前程造成不良影响,那种责任学校担当不起。”
“陆老师的性子本来就比较闷,遇到他们那样的说辞,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弄得现在很纠结。既想继续在那里教物理,又想花更大的精力来研究组合数学。”
“龙总,我想能不能这样:由我出面把他调过来。具体的方式是以特区政府的名义调动,把他的档案挂靠在政府,但不在那里领工资——这是内地新出的一个名词,叫做‘停薪留职’。”
“以我们和他们的关系,这种事情应该是能解决的。不过可能需要签订一个补充协议,那就是陆老师今后确定不去那里上班……”
电话中,林琳吧啦吧啦一通讲,龙建华却在听到“停薪留职”这四个字后,思路陷入短暂停顿。
这个名词是这个时候出现的吗?印象中,好像要到84、85年才出现;当时,他原来那个国营厂就有几个人这样干,引起厂内喧哗,夸胆大者有之,笑话他们疯子的也有。
在这个时候,没人知道再过十多年,这已经是见怪不怪的现象;十余年后,这批人大都已经积蓄了不菲的财富,让那些当时笑话他们的人羡慕嫉妒恨。
他很快从这停顿中清醒过来,继续听林琳的讲述……
原来,陆老师在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他终于决定来重世研究院工作。
龙建华把有关条件都已经讲明,张医生也体验到了重世的实力和诚心;他虽然不在乎物质水平,但在乎组合数学的研究,也在乎小孩的生活。
小孩回去后,经常讲香岛这边的生活,讲逛街见到的一点一滴;戴着内地还很少见的电子表,脸上露出的笑容让人陶醉,自信心大为加强。
她们的表现让他感到有些内疚,促使他最后一道防线坍塌。
没想到他向学校领导表露想离开的想法时,校方竟然以这样的条件挽留他,让他很纠结——组合数学要研究,学生的学业也不能耽误。
听到这种情况,熟谙陆老师脾气的张医生也是无可奈何,所以打电话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她,而她直接打给了他。
对她的处理思路,他是很满意的,但还是问了一句,“你怎么和张医生说的?”
“我还是以前的话,‘既然陆老师熬夜都要研究组合数学,说明物理教学和组合数学对他同等重要。物理老师好找,而组合数学家很难有,要不然他不会被外国教授称赞。’”
“我还提了他的身体。白天上课,晚上备课,然后还要熬夜研究数学,会让他的身体受不了的。”
“其实,我们能做的也就这么多。除非他们同意我们实施后面那个计划,把他调到特区来,关系挂靠在那里,人却到我们研究院上班。”
龙建华很果断地说,“就按你的办法来。如果挂靠要交钱,交钱就是。”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对陆老师这样的“业余”数学家,他得挽救,当一回伯乐。
林琳的咯咯笑声传过来,“我就知道龙总会这么说的,那我就去给张姐回话,然后去找特区有关部门。如果特区不同意,干脆把他们一家四口接到香岛来,不就是那些票据吗?那个档案不要也罢。”
他淡淡地说,“那就去办吧,越快越好。”
林琳马上回应,“我先给张姐打个电话,然后去特区政府跑一趟。如果他们同意,那我就走调令的方式;如果他们不同意,那我就办理有关来香岛的手续,直接把他们接到香岛来。”
接着,她又说了一句,“龙总,客户关系管理我也没忘记,一直在研究。”
他开个玩笑,“不要向陆老师学习。”
林琳咯咯笑了一声,“不会的。我们这个和他的不一样,是想着怎么搞好客户关系,把平时的工作抽象出来就可以,理论和实践相结合。”
他放下电话,对林琳的工作表示很满意。
作为一个合格的下属,知道上级关心什么,故而对事情的新进展进行及时汇报;遇到问题,自己能想出解决办法,不是一味地想要上级拿主意。
那次马会,还真的值了!
有她这种思路,陆老师来定了,他心里也很高兴。
陆老师前世在83年10月31日去世,想来现在的身体已经差到了一定的程度,耽误不得。
“科克曼女生问题”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