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忙碌,天色灰蒙蒙亮的时候,李家庄终于恢复了平静。
地上的血迹都被铲走,铲不动的也拿了土给盖上了,要不了多久血迹就会溶于土中,化成养分。
所有的尸体都分成两部分,李家的都在前院摆着,马匪的都扔在了大门外,等待处理。
李家剩余的七个家丁,昨夜当场死了两个,还有一个被一刀划破了肚子,没等大夫来也因为受伤太重死了。
剩余的四个人中,三个人都是轻伤,只有一个叫李田的断了条胳膊。
地上躺了整整十个马匪,还有十匹马,李谷山本来想差人去报官,李如柏指了指那十匹马对李谷山道:“爹,报了官,这马可就不是咱们的了……”
“可是爹担心,万一那些贼人再来,咱们可如何是好。”
“爹,报了官官府也不会差人天天住咱家,给咱家看家护院。”
李谷山想了想,也觉得报官有些不妥,那些小吏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除了那十匹马,估计李家最后还得折进去不少银钱,更重要的是事情也不一定能解决。
李谷山恨恨叹了口气,这世道,不止老百姓艰难,自家这样的人也艰难。
见自家老爹有些沉默,李如柏就去了前院,李屯正找了人在修补昨夜被马匪撞倒的大门。
门外赵老山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站在一旁等候。
赵老山家昨晚最先发现的马匪,然后又敲锣打鼓的通知了全庄子的人,这才让所有人有了反应的时间,间接救了李家老小一命,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对此李如柏很是感激,而且昨天晚上赵老山还带着几个儿子合力活捉了一名马匪,更是让李如柏意外。
李如柏来到赵老山面前,身体肃立,双手合抱,对着赵老山俯身推手,这可把赵老山吓坏了,急忙闪到一边,身体还有些哆嗦。
李屯刚好瞧见了,冲过去扯着赵老山:“你个夯货,躲什么躲?怕少爷吃了你不成?”
赵老山嗫嚅道:“俺,俺受不起…”
李如柏盯着赵老山,脸色诚恳道:“若是没有赵叔,我李家老小此刻怕是已经去下面团聚了,赵叔若是当不起,那还有谁能当得起的?”
一声“赵叔”让赵老山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哽咽道:“少爷,使不得……使不得啊……”
一番推辞,再加上李屯在一旁生拉硬拽,最后赵老山还是结结实实的受了李如柏一礼。
赵老山满脸涨红:“这都是俺们应该做的呀……”
李如柏笑着道:“赵叔,你若是不嫌弃,明天一家子就都搬到主宅来……赵六也跟赵虎差不多大,以后就跟在我身边,赵叔没意见吧?”
赵老山喜出望外,连忙摆手道:“没意见没意见……”
李如柏转身对李屯说道:“屯叔,顺便把粮食也给赵叔准备好,然后帮着赵叔运回去。”
“少爷放心,粮食早就备好了,全是上好的粮食……”
……
那伙马匪正躲在北平城外的一个山沟沟里,其余人都在呼呼大睡,二当家和老七还有另外一人,三人正聚在一起商量着去路。
老七当先发话:“二哥,大哥不在了,兄弟们以后怎么办可都靠你了!”
另外一人也附和道:“是啊,二哥,兄弟们现在怎么办?你得拿个主意啊……”
二当家眼底闪过一丝喜色,随即脸色有些为难的道:“老四,老七,大哥尸骨还未找到,哥哥我这么干名不正言不顺啊……”
老七听了这话心中冷笑一声,想当老大还这么畏畏缩缩,不就是担心大哥万一没死,回来再夺了你的权,这种人能成什么气候。
心底鄙视了二当家的一番,老七又道:“二哥,昨晚兄弟们可都看见了,大哥被那个狠人两刀砍下了马,肯定是活不成了,就算当时活着没准现在也被补了一刀……”
老四也劝道:“二哥,兄弟们都知道你重情义,可是现在咱们不能群龙无首啊,为了兄弟们,二哥你就委屈委屈,先带着兄弟们闯出一条活路来。”
“是啊!二哥,兄弟们打心底早就盼着你来当大哥了……”
二当家有些犹豫的道:“其他的兄弟们都不会反对?”
老七低声道:“大哥的人昨晚都折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还不都是咱们自己人……”
二当家的扭头看了一圈,心底当即松了一口气,嘴角微微上扬:“既然如此,那哥哥我就先委屈委屈?”
老四心底的鄙夷更甚,心道,这个位置早晚你得让出来……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山露水的和老四对视了一眼,然后齐声道:“大哥!”
二当家的脸上喜色已经遮掩不住,却又摆了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大哥还尸骨未寒,以后你们还是叫我二哥,哈哈”
这下连老四心底都看不下去了,暗啐了一声,既要当婊子,还要立牌坊,若不是现在要找个人拿主意,这老大的位置哪儿还轮得到他……
二人又恭维了几句,然后老七面上带有一丝惊惧,张口问道:“二哥,兄弟们现在是走是留?要是留下来的话,那个狠人,兄弟们可没人能打的过啊。”
老四脸上也露出一丝恐惧,一个人在马匪群中杀进杀出,还是徒步,基本都是一刀一个,挡都不带挡的。
老七说着就有些心有余悸,昨晚那个狠人离他最近的时候也就几步远,要不是跑的快,估计此刻是轮不到在这里说话了。
顿了一下,老七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