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呈三角排列飞掠的火团转瞬即到。红猎猎地来到巨鲸前时,却是三只大如卡车的金鱼。浑身通红,被翻红浪似的尾巴水母的触须似的袅动着,果然像一团火焰。
每只金鱼背上上都站着一个人,也都穿着喜气洋洋的红袍。
为首那只金色离巨鲸头部只有三四米远的时候,忽然从鱼嘴里喷出一串气球似的七彩的气泡,然后尾巴像被风欺凌的裙子似的往前一掀,硬生生地悬浮在那里,且以一定的顺度往后倒退,与巨鲸保持着三米左右的距离而行。
后面的两只金鱼亦是如此,与前头的金鱼保持着三角点的排列,与巨鲸相对静止的后退着。
巨鲸的视线被红金鱼点缀,忽然咧开了大嘴,喷出一股透明而可见的果冻似的气息,只把金鱼背上的人吹得红袍舞荡。又从鼻子里喷出一注高若丈余的青光莹莹的气流,仿佛亭亭玉立的喷泉似的,在空中粼粼闪闪地模糊消淡。接着就是一声响彻云霄的吼叫:
“盎!——!”
巨鲸身体也被自己的叫声所震动,仿佛湖浪似的波动着。
慕白感觉脚下像触了电似的颤动,张嘴欲说话时,两排牙齿却也惶惶急急的打架起来。龙嫣然纤手忽然抓住他的手臂,跨在他身前。同时对着小美的背影说道:
“小美,这是来迎接我们的。”
此时,小美的手上已经抓着几枚冰冷的飞镖,只待时机掷去。她长眉竖立,目光如箭簇般犀利地盯着巨鲸嘴前的三人。
为首金鱼背上的那人一见道小美,脸上尽是愕然的神色,结结巴巴的拱手说道:
“公,公主——属下特来迎接——可是,这——”
龙嫣然把小美缓缓拉到自己身后,笑道:
“李大人年老昏花,什么都没有看到吧?”
那人一愣,两目狐疑的一转,而后喃喃道:
“小人什么也看不到,只看见公主与驸马——”
龙嫣然嫣然一笑,回头看着慕白。慕白会意,悄声对小美嘀咕:
“小美,又要委屈你了。”
小美一嘟樱桃小嘴,眼珠子黑珍珠似的转到龙嫣然那边去。就在这时,慕白神思一动,小美瞬间就消失了。
同时,有些嗔怒地出现在玄铁戒指里。
正好停在角光闪闪的神角兽身边。小美气恼地抡起双拳,气鼓鼓地捶了它十多下,方娇喘嘘嘘的看着莫名其妙被揍一通而瞪着懵懂的眼睛的神角兽。
脚下莹莹清亮的水晶球,小美瞥了一眼,抬脚“乒——”的一声踢得远远滚去,只在远处朦朦胧胧的雾气中闪烁。
她忽然有些妒忌,心里暗道:
“我这时怎么了,公子与嫣然公主不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我何必心里酸溜溜的,我是为三公主与盈公主不平吗?可我心跳得这样厉害,唉,这个三心二意的花心大萝卜——”
想犹未了,便怏怏地坐下来,背靠神角兽的大腿,感觉到一种老松树皮似的粗糙与硌疼,抱着双膝有些孤独寂寞的垂下头来。
忽然,远处的水晶球红光一闪。小美起头看了一下,抿着嘴唇,又趴下去,额头垫在膝盖上,一动不动,似睡非睡的不知道在胡思乱想着些什么。
她不知道刚才水晶球的那阵爆红,并不是红金鱼的翔舞。而是龙嫣然与慕白同时触动了自己的戒指,瞬间都换上了红光浮动喜庆华丽的红袍。
此时,龙嫣然与慕白红袍如两团烈火,手牵手立在巨鲸背上。那三只金鱼已经退到巨鲸身边,跟随着巨鲸往前飞去。
慕白心情大好。他看着迎面而来的越来越明朗的万里碧空与下方的雪景,豪情勃发,正想吟诗一首。但搜肠刮肚,却找不到温顺的唐诗宋词,只在心上升旗似的冉冉升起那么一句: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忽然觉得现在这个时间段怎么说也不是夜晚啊,抬头仰望中天,那轮白日果然正无私地倾泄着青光。
阳光温暾。显然正是早晨时候的光景。
他敞开着胸襟,以万丈的豪情尽把宽阔的天地装进心里。连天边那起伏的山峦也逶迤而来,在意念的空间里波浪似的袅动。忽然,天边出现了一座城池。
城池越来越近,门楼像着了火似的,招摇着面面红旗。
城中密密麻麻的屋宇高楼清晰可见,屋顶虽覆盖着白雪,下面却红影浮动,仿佛种植着四季花红的三角梅。整个城池除了白雪的白,就是热烈的红色。红与白争芳斗艳般让王城透出既纯洁无暇又热情喜庆的气质。
风声“嗖嗖”的从耳边扯过。巨鲸已经飞掠在城市的上空。
慕白已经望见了王宫。也是红旗蹁跹的一片。他感到拉着的龙嫣然的纤手在微微颤动,自己食指悄悄给她动脉上一抹,心跳果然像一只小鹿似的跳跃着。
忽然巨鲸往下倾泄,慕白看到许多建筑的尖顶像桅杆似的升起。下方飘上来嘈杂的人身,又呐喊的,有惊叹的,有欢笑的,还有激昂的锣鼓声。
慕白也被锣鼓声拨弄得心头一阵躁动,正斜着身体不知道如何是好时,龙嫣然回过头来含苞待放似的一笑,轻轻一拉,两人就腾空跃起,像两只火凤凰似的袅袅往下跳落。
当他们落脚在王宫门前时,彩衣红带的宫女与一袭红袍的太监已经跪倒一片,异口同声喊道:
“恭迎公主,恭迎驸马!”
龙嫣然昂首挺立,面上又罩上了冷若霜雪的高冷气质。慕白瞥了她一眼,心里悱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