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姑娘?”玄乙问:“她要水干嘛?”
江宴一块干饼下咽,抬头看了看门外的天色。
老掌柜笑道:“姑娘家都爱干净!那小丫头花了八锭白银苦苦求我将最后一缸水留给她家小姐的,咱们都是大老爷们,少口水喝也无事,忍忍就过了。”
“……”玄乙身为钢铁直男,幽幽吐出一句:“这些个千金小姐真是不知人间疾苦。”
八锭白银都能抵上普通人家一年的开销了。
“诶?主子,您要出门?”玄乙提起剑跟在江宴身后。
“恩,探探风土人情。”
玄乙心想,咱们都来几天了,照唬前几日怎么不见您要出门探查风土人情?
凤来镇说起来有就这么一小溜,位于凤来山脚,横叉于南北交界处,地势险峻。
就是一穷山辟岭、鸟不拉屎的地儿。
胜就胜在地势险峻,坑坑洼洼,容易迷路。古往今来,凤来山匪徒猖獗,为害过路商人百姓,朝廷几次围剿都已失败告终。
当年靠幽鸣军起家的城西王不是任何世家的子弟,要追溯到出身,也就是小小凤来镇立杆而起的热血男子,从军前因生活贫困还在凤来山当过一段时间的山匪。
所以这就是城西王远驻西北,但为何朝廷要来凤来镇寻找兵工厂的原因。
“主子,万一咱们在凤来山寻不到兵工厂,但找到土匪窝算不算立功?”
江宴悠悠道:“能找到土匪窝就能找到兵工厂。”
“不对啊,主子,返完客栈的方向不在这儿。”
“说过了,先去探查凤来山。人太多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
主子,不愧是你。
……
“姑娘,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启程了。”
几名侍卫已经拉着马车停在客栈外。
老掌柜守在一旁,劝道:“几位客官,昨夜才下了雨,这山路湿滑不好走,要不明日再启程也耽误不了什么时间。”
“要是遇到泥石流就难说了,那是九死一生的大灾啊!”
几名侍卫听了也觉得有理,但……盛京那边他们可不敢耽搁。
谢长鱼立在门前,望着萧瑟的街道,脑子里疑点重重。
几名侍卫开始商量。
“要不明日再走?”
“也行,反正就一日的时间,到时候咱们向主家解释便可。”
……
“走!赶紧走!幽鸣军在镇上作祟,你们呆长了,会惨死街头!”
老婆婆不知从哪钻了出来,青天白日,手里还拿着一盏烛台,嘴巴碎碎念,枯老的脸,深陷的眼窝,看着像鬼般,好生吓人。
老掌柜叹了口气,扶住老伴身子道:“唉!别听我老伴的,凤来镇向来安稳,哪里有死过人,这年轻的人啊早就出远门谋生了,剩下的也就咱们这些孤寡老人。”
“她呀,一直活在梦魇中,殊不知我儿早已死了三年。那惨死街头,被幽鸣军害死的人实则就是死状极惨的幽鸣军。”
听者皆是同情这对白首老人。
也是,换做谁死了独儿都得疯癫。
“掌柜的,多谢好意,但我们还着赶路,也不便久留。”
谢长鱼拱手说道,眉宇间含上一股深意。
“大小姐?”喜鹊没明白,大小姐刚才还不是不想赶路的嘛!怎的突然改变了主意。
“各位,盛京没催吗?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们还是先行赶路罢。”
几名摇摆不定的侍卫想了想,还是听从了谢长鱼的指示。
此行不顺畅,天公不作美,似要与谢长鱼作对般,乘着破败的马车刚赶至凤来镇门口,天空乌云压顶,不一会儿暴雨袭来。
“不好,前方有塌方,路被堵死了!”
马车颠簸不已,谢长鱼撩开车帘,茫茫大雨连线般在眼前滴落,伴随着轰轰声。
“小姐,这该怎么办?”喜鹊望着前方的路,绝望道:“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
那赶车的侍卫叹道:“哎,要不咱们先回客栈。”
“不行!上山,绕山路到邻村,接着赶路。”
谢长鱼突然说道,语气有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那侍卫不满道:“上山?小姐,暴雨天容易塌方,且凤来山山势险要,你坐在马车倒还好,苦的是我们几个赶路人。”
“我说,立刻上山!”
“谢大小姐,早听闻你在梧州飞扬跋扈了!我们是盛京的人,不听从梧州谢家,所以恕难从命。”
“各位大哥,我家小姐这样说有她的道理,大家先镇定镇定。”喜鹊转头当和事佬劝道:“小姐,他们说的也没错,大雨天赶路着实危险,我们也不急于一时啊!”
谢长鱼冷笑:“喜鹊,你跟不跟我?”
“跟!”
“那就行,”谢长鱼瞥了眼那赶车的侍卫道:“你随我上山。”
她从车厢内拿出一把油纸伞,冒着倾盆大雨下了马。
“小姐,您就听我们一句劝吧!山上不安全。”
侍卫心道这小姐脑袋莫不是进水了,好好的客栈不待,非要冒着多重危险上山找罪受。
这是多想回到盛京谢家当小姐啊!
“侍卫大哥,我先陪小姐上山,等雨停了,你们后面再来就行!保重!”
“真是不可理喻。”
“行了,”看着朦胧雨中远去的两个背影,侍卫道:“管这么多干嘛?反正主家不见得多重视她!咱们哥几个先回客栈再说。”
……
前方雨太大,连路也看不清楚。
喜鹊紧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