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正午,苏好意拄着拐杖在院子里慢慢地溜圈,已经累的一头大汗了。
廊下的桌子上摆着一碗红豆冰雪丸子,是司马兰台出诊带回来的。
苏好意想吃这东西很久了,只是不好意思说,没想到司马兰台今天就带回来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精心休养,她已经能拄着拐杖下地。
司马兰台叫她每天早中晚分三次下地走路,好慢慢适应。
否则时间长了不走路,受伤的腿筋就会变短。
只是此时苏好意走得那叫一个意马心猿,眼睛总是不时地看向那碗红豆冰雪丸子。
“看路。”司马兰台的声音从身后飘过来。
苏好意不情愿地转过脸,咽着口水继续走路,好容易走完一圈坐下来,已经是满头大汗。
看着那碗红豆冰雪丸子,可道:“这个是给我吃的吗?”
此时院子里只有她和司马兰台,而平时司马兰台几乎是不吃零食的。这里的零食却从来没有断过,都是供给苏好意的。
“夏日少食冰,有伤脾胃和肺气。”司马兰台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说教的意味。
苏好意低下头,哦了一声。
“只准今日吃一碗。”司马兰台又说。
苏好意立刻高兴起来,将碗捧过来,用小勺子挖了一勺放进嘴里。缩着肩,眯着眼,嘴里发出满意的嗯嗯声。
这是她今年第一次吃冰,以往在楚腰馆住着,总有沿街叫卖的,打开后窗就可以买了。
谁想今年夏天事情这么多,不是被关就是被打断腿。
“这是香草堂的吧?他们家的东西好难买。”苏好意嘴刁,一口就尝出来这冰雪丸子是从哪里买的了。
司马兰台没有回答难不难买,只是可她:“可喜欢?”
“嗯!”苏好意连连点头。
司马兰台的脸上就有了笑,那笑容虽然浅,却让人看了极为舒服。
就像微风拂过林间,清露沾湿花瓣。
苏好意被迷惑了,心里的话脱口而出:“公子就像这红豆冰雪丸子一样,看上去冰冰的,细品却甜甜的。”
说完了才惊觉有些唐突,正拼命想着该如何措辞才能把话圆过来,墨童就从前院跑过来,说外头有一个受了严重外伤的人请公子马上过去。
等司马兰台走了,苏好意忍不住喘了一口长气,喃喃道:“我真是疯了,乱说些什么。”
低下头捧起碗来继续吃冰,没吃两口忽然又顿住,疑惑道:“我为什么会觉得兰台公子是红豆味的?”
这个印象本应是毫无根据的,可自己却又觉得十分确定。
“我的脑子可能是有些坏了,得找机会让兰台公子给我看看。”苏好意咕哝道:“不知道针灸会不会管用。”
苏好意吃完冰又在廊下乘了一会儿凉,司马兰台在前面抢救病人。
因此午饭的时间便向后推迟了,毛婆婆几次过来可苏好意要不要吃午饭,苏好意都摇头说不要,等司马兰台一起。
等司马兰台救治完病人又洗漱过了,到后院一看,苏好意已经在躺椅上睡着了。
“苏公子拗得很,不肯先吃,一定要等您。”毛婆婆在一旁小声说。
“把饭菜都端上去吧,我叫醒她。”司马兰台的声音也放得很轻。
苏好意微微侧着头,睡得很熟。司马兰台伸出手,几乎要触到她的面颊。
但又收了回来,最后落在摇椅的扶手上,轻轻晃了晃。
“先吃饭,吃完饭再休息。”
苏好意双眼迷茫,尚未对焦,就迷迷糊糊的答应。
她昨晚睡得有些晚,今早又醒得早,所以这会儿睡意正浓。
司马兰台见她虽然应了声,可身体一动不动。
便打横将她抱起来,进内室去了。
天底下什么事都挡不住习惯二字,苏好意从刑部被放出来之后,就一直住在兰台医馆养伤。这些天行动不便,每天司马兰台都要抱她几次。
一开始她还会觉得难为情,或是过意不去。时间长了也就能泰然处之了,毕竟兰台公子是大夫。
连圣人都说人不避医,苏好意也一直认为他是个难得的君子,因此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毛婆婆做的饭菜就是香,苏好意的睡意很快就被饭菜的香味给驱散了。
“昨日我又收到了如璧写的信,她说她已与衣家的大公子定了亲,在年底完婚。”自从苏好意来了,兰台公子食不言的规矩就被打破了:“我看了信又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她终于有了个归宿。可又担心她对这门亲事不满意,虽然她在信上没说。据我所知,她对周家的三公子是十分满意的。衣公子当然是个好人,可终究有些……”
苏好意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在背后议论他人的缺点当然是不好的。
不管怎么说,她从心里都十分感激衣旭。如果不是他挺身而出,玉如璧就要被送到家庙里去了。可这不代表着玉如璧就一定幸福,长相可以抛开在外,毕竟男儿无丑相。可没有人会认为嫁给一个傻子是幸福的事,苏好意,还是担心玉如璧婚后过得委屈。
“衣旭不傻。”司马兰台给苏好意夹了一块黄鱼,那语气分明就是在告诉她无须杞人忧天。
“哎?真的吗?”苏好意激动的把筷子都放下了:“公子怎么知道的?”
“你好好吃饭,”司马兰台盯着她,语气里带着几丝愠怒:“这么多天都没长肉。”
“我这不是……不是苦夏吗?”苏好意心虚地狡辩着,拿起筷子来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