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请求下,西达伦将剑术基本技法及要领,悉数传授于我。我虽一时难以消化,却牢牢铭记在心。
这于我而言很重要。在异界,在我眼中,任何事物都充满了未知与新奇。就好比一个思想健全的婴孩,处事原则是前世所带来。对待这个世界的人或物,首要考虑的不是接受,而是如何接受。
我希望尽可能多的了解,了解周围一切,穷根究底,叩源推委。好填补内心深处的迷惘,好让那些不确定因素变得确定,好让自己对这个世界有一个大体认知。
与其两眼一抹黑的接触剑道,被动接受西达伦教导,不如提前把握现阶段之所学,做到心中有数。而今,我大致通晓了剑术的基础构成,这将成为我今后很长一段时i,努力的方向。
从西达伦复杂的眼神里,我读懂了许多,他的不忍,他的怜惜,还有他的矛盾。我知道自己不适合修习武技,但我别无他路,我必须坚持。
我不信自己会一直嬴弱不堪。我始终认为,自己柔弱无力是拜那六个黑球所赐。只要我破除了它,恢复神力运作,兴许就能压制‘光明之心’。
可眼下是不可能的,我连自保之力都没有,更谈不上破除封印,惟有不断强化自己,另辟蹊径的寻一条获取力量的法门。
将所有基础技演练一遍,我体力不支的半倚在临时搬来的座椅上,胸口起伏不定。贝拉端着木盆,姗姗走近。绞了一条热毛巾,撩开我的兜帽,轻手为我拭去汗水。
我赧然,伸手yu抓毛巾,她却猛缩回手,柔声责备道:“别动,看你累成这样,姐姐心疼。你只管坐着,我帮你梳洗敷面。好端端的,何故如此拼命呢?姐姐会保护你,永远会的……”
贝拉动作极轻、极柔,我不在坚持,温热的毛巾濡在脸上,淡淡的馨香在鼻端萦绕开。
我动了到鼻子,贝拉轻笑:“是薰衣草磨成的香粉,有安神醒脑,祛乏活血之功效,跟你的体香不相触的。我在水中浸了点儿,稍可为你解疲。”
暖暖的,无言的温馨。我抿着唇,不知如何表达。贝拉轻拢住我的指尖,恬静温婉,笑靥如花。西达伦默默退开一段距离,将空间留给我与贝拉。
甲板传来一阵纷杂。我侧望,贝恩指挥着一干水手,将一箱箱物资往船上运。见我正瞧他,便和奥格斯、盖尔文一同走了过来。
“伟大的女神!”贝恩仍然改不了旧腔调,“这是最后一批补给,权等奥格利斯大哥归来,我们即可前行。”
我默默点头,又抬头,i头挂在中天,正午了。
贝拉直起身,问:“哥,大哥什么时候回来呢?”
“应该差不多了。”贝恩笑说,眼中却藏着一层不易察觉的隐忧。他眼光在我面上一掠而过,对贝拉道,“这最后一段水路行程最是长,自然要多备些补给。贝拉,照顾好女……艾琳丝,我忙完手头的活儿,去接大哥一趟,他带的人手,未必能一次xing把该买的东西,买全带回。”
贝恩转身,躯体一震,猛然回折抱住贝拉,贴甲板擦了出去。我只觉眼前一花,西达伦已将我掠在怀中,从另一侧斜窜出。
一个高大黑影,遮空蔽i,从天而降。狂暴的暗黑神力骤然在我刚才所处的位置爆开。临近的众水手,如狂风扫落叶,疯狂地掀飞上天。甲板破裂,木屑纷飞,高耸的桅杆轰然炸断,嘎吱吱横砸而下,船体猛然倾斜,促不及防的水手翻个儿往下滚,磕得头破血流,‘扑通’‘扑通’地掉进水里。
西达伦一手抓着船栏,一手搂着我,半吊在倾斜的甲板上。一眼瞥见yu断不断的桅杆根端,冲我喝道:“抓紧我!”
我紧紧搂住他的腰,他抽出长剑,撩出一道弧形斗气,正打在桅杆与船身相连的底部。桅杆歪斜着滑了下去,一头扎进浅水里,粗重的杆身一磕一跳,拍起厚重的水花儿,遮没不见。不大的船身剧烈摇晃着翻正,打旋儿向前划出一段,又被抛的锚,抻了回来。
我被灌下来的水浇了一脸一身,呛得直咳嗽。西达伦扶起我,缓缓站直了身形,手提长剑,扫视四周。
码头大乱,甲板上的水手去了七七八八。贝恩护着贝拉,在我们不远处站定。奥格斯蹲在一侧的船拦,眼神冰冷,轻巧的像只猴子。盖尔文被冲了下去,身后船栏破裂,他坐在甲板上,直晃脑袋,显然撞得不轻。
一个体格魁梧的黑斗篷,负手立于船体正中,高昂着头,神情倨傲,一双猩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
我心头一悸,是他……
“混蛋!”西达伦挡在我身前,甩出一道斗气,轰向黑斗篷。黑斗篷身未动,尖啸的斗气一近他身,便自行弥散开。
奥格斯悄无声息地摸到黑斗篷背后,只黑光一闪,闷哼,摔了出去。
盖尔文怒吼一声,接然攻上,巨斧堪落到他头顶,一只惨白的手伸出,只用二指便夹住了森寒的斧刃。
盖尔文双抓斧柄与黑斗篷僵持,贝恩一闪身,剑身闪着噼啪电弧冲了过来。一抹蓝se箭矢,从贝恩身侧穿过。贝拉手持雕弓,she空的弦还在颤颤抖动。
贝恩凌空跃起,一剑劈下。黑斗篷瞬接箭矢,带着一尾黑芒,返给贝恩。贝恩偏头,旋身,箭矢悬着螺旋气劲,鸣镝she入高空。一缕鲜血飞溅,贝恩脸上多出一道血痕。
还在角力的盖尔文,脸上渗出密集的汗珠,他干脆松了手,扎开双膀,直扑黑斗篷。黑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