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武部,综合区。
位于12层的三司部长室,一身便装的帝国皇帝爱德莱德·凯瑞萨,端坐上首,冷峻的面容犹有余威,守在一侧的贴身护卫安德鲁斯也是寒着一张脸。
隔着办公桌,十步开外,一个体态发福的中年人战战兢兢的垂首而立,左脸肿成了半个猪头,个头不高,大宽背,肉膘却是横向长,一人站两人的位,顶着个地中海的大秃头,边缘的褐发夹带稀拉几根白毛。
他拿眼偷瞄这位伟大的皇帝,满肚子委屈憋在心里,实在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一听说皇帝要驾临尚武部,他这个由帝国提调过来的高官那叫一通儿忙活。三天没合眼不说,还把尚武部里里外外统统整治了一遍,布置了一个周到。
他知皇帝不喜奢华,特意在广场外安排了别开生面的‘大阅兵’,以符皇帝口味,还幻想着,没准皇帝一高兴,赏他点儿什么。要知道,爱德莱德治国甚严,很少夸赞人,即使得不了东西,自己一番辛苦换上一个赞许,那也称得上殊荣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皇帝一见这阵势,非但没高兴,当即让安德鲁斯‘赏’了他一耳刮,然后晕头转向地被这头大黑熊提着就带来到了部长室。
他越想越气闷,越想越委屈,低头酝酿了会儿,下决心抬起时,皇帝已不在座位上了,负手在光洁的地板上橐橐走着。
这位忠于帝国的三司部长德卡尔身子一歪,差点儿就那么一头栽了下去。他太了解这位皇帝,或者说,帝国人民对他们敬爱的皇帝太过津津乐道,以至他的喜好、习惯,可谓举国皆知。
皇帝只有在处理重大疑难问题时才会来回走动,这是他在高度紧张下的思考习惯。德卡尔自然而然的就将这一系列动作归结到了自己身上。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莫不是因为14年前那场政变我站错了位,随便寻个名目,这就要发落我了?
德卡尔脸越发的白,浑身抖似筛糠,可他又哪里知道这位皇帝现在的心思呢?本来因大陆会议不顺,爱德莱德烦闷之余,想来学院散散心,顺便亲眼一观尚武部内部状况,也没打算惊动人。
可这消息不知从哪就漏了出去,让德卡尔听了着信儿,他前脚刚踏入学院,德卡尔后脚就屁颠屁颠迎了上来,场面之隆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就是那个扮了装的帝国皇帝。
爱德莱德可真是气悔了,恨不得一刀诛了这个不长眼的蠢货。尚武部由于常年归帝国辖制,一直是各国重点围攻的对象,而这次会议尤为激烈,强势的爱德莱德也不得不作出让步。
如今,被德卡尔一搅和,更是落下口实,帝国在尚武部的利益恐怕不单是受损那么简单了。
爱德莱德沉闷的出了口气,一转身,但见德卡尔半边肿成猪头的脸,五官挤成了水脬,全身哆嗦着,滴滴答答淌着冷汗,求饶地看着他,吭吭唧唧。
爱德莱德一下气笑了,伸手将德卡尔招到近前,拿案纸敲打着他的脑袋,威严地问:“你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吗?”
德卡尔‘咚’得一声,头撞上了地板,心知大限已至,面如死灰:“禀陛下,不……不知道……”
“笨死的!”爱德莱德厌恶地一脚将他踢开,走到通亮的落地窗前,俯瞰身下渺小的景,渺小的人。忽而一抹倩影落入他的视野,白衣金发,裙带飘绝。那一瞬,少女的影与爱德莱德思念的人儿重叠,待他回神,佳人已去,佳迹难杳。
“是她……”爱德莱德激动的手扶窗子,“本皇早该想到,身处现世怎能不作遮掩?你……一直就本皇眼下么?”激越间,爱德莱德猛然转身,“德卡尔,本皇给你一次机会,三i之内,查找学院所有白金长发女子,交于本皇御览!”
暮se昏暝,和小妮子在外逛了会儿,已到了晚餐时分。小妮子卡点儿很准,她习惯了自然jing灵的作息时间,来到现世,改不了,也不想改。
拉着我在一棵古槐停下,便背倚着树干,取出了紫铃果:“公主,吃颗果子吧。”
我笑着接过,捋捋裙摆,靠挨她坐下,小妮子欣喜的头偏在我肩头:“公主,那个傻小子还跟着你呢,要不要给他一颗?”
我顺小妮子的目光眺去,不远处隐于树后的西达伦,正眼神柔和地望着这边,我抿了一丝笑:“他在等我们夜宿的地方。”
“夜宿?”小妮子眨眨眼,回头看了看高大的古槐,又望了望前方,小手一指暗影幢幢的学院后山:“公主,我们去那儿吧,枫林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手指曲在唇边轻笑:“入乡随俗,难得来一趟现世,你不想体验一回人类的居舍吗?”
“那个有很多玫瑰的白se庄园吗?”小妮子一下紧张起来,她不喜欢人族的小公主。
“不,我们不应去打搅她,那里……”我站起身,神力感知开启,大致寻了个方位,“应该不会是热情的欢迎。”
等少女走远,西达伦从树丛跳出,深看了一眼影绰在黑夜的3号女生公寓,一闪身,再次隐入黑暗。
高耸的楼层亮着昏黄的灯,看守公寓大门的依旧是那个驼背老太,她坐在灰木条的板凳上,看着直进直出的学员,厚褶着脸上带着追忆的情怀,似在沉湎逝去的青chun。
远远传来黑夜特有的喧哗,那种直敲心底的响亮,带有一丝顾及与害怕惊扰的声音。深沉的暗没能带给我和小妮子安宁,反倒是我周身散发地朦胧光晕,引得路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