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n暗的牢房,狄克一身囚服,蓬头垢面地靠坐在墙角,乱碴碴的胡子打起了卷,带有一股馊味儿,污血的脸上很平静,那里没有一般囚徒的绝望与死气,只是沉沉的,如野兽般凌厉的眼神。
几月了,他一直被关在这里,既没人审讯,也没人来过,一堆堆腐烂的牢房,孤零零的只有他一人。他甚至忘记了怎么说话,若不是每天总有一个脸若枯柴的‘哑巴’送上一顿不好不坏的饭菜,他会连时间也一并忘记。
他发泄过,咒骂过,疯狂过,他曾扶着牢栏抓狂的央求送饭的哑巴给他比画一下外面发生的事,或着只是没有黑暗的天气,哪怕多留一会儿听他说说话,或者抬起那快掉渣的眼睑多看他一眼也好。可哑巴从来不会理他,机械的放菜、倒酒,又机械的起身、走人,一如既往,每天如此。
无聊的狄克有时觉得他根本不是人,哪有人每天做相同的动作毫厘不差?哪有人抬108次脚来到牢房,再抬112次脚离开?哪有人在发霉的砖地上留下也只留下来与去两串脚印儿?狄克一个人大声哭,大声笑,这他娘的是谁在搞鬼!我到底死了没?到底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狄克拿头戳铁栏第十九下时,他冷静了,他知道这是有人在戏耍他,侮辱他,让他体会黑暗下那种窒息的绝望,那是比死还痛苦的惩罚,所以他冷静下来,来人要他疯,他就偏不让来人如意。他沉着的、冷静的思考,想他这一生、功绩、遗恨,想出去后,要做什么,怎么做,一天、一天、一天……
一阵链锁触碰声,厚重的牢门打开,死寂的空间伴着光亮的打入多了一重活力,狄克眼皮动了下,今天送饭似乎比以往要早,因为,他才第一次想到那个曾爱过的女人,往常要三次,饭才会送来。
脚步很轻、很柔,远远飘来的还有一缕馨香,女人?狄克眼珠僵硬的上抬,一个美得让人无法直视的少女婷婷立在牢门外。狄克想笑,却只发出沙哑的赫赫声。不,不是女人,是个毛还没长齐,刚开始思chun的丫头,狄克戏谑的想,尽管少女散发的圣洁气质,让他不敢小觑。
“我一直在想,你要到何时才肯妥协。”少女的声音很柔很甜,怎么看都是一脸天真纯情,可她却说着与年龄绝不相符的话。
“要来,就让你背后的爷们来,我没兴趣和一个只会传话的丫头谈调调。”狄克轻蔑的话,使得少女俏脸绯红,她抿唇好大会儿,才愤愤道:“你凭什么看不起人,要知道,我是神,曾一人毁了你的军营。”
“哼!”狄克老脸瞬间yin下来,那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去他娘的神!管老子什么事!老子碍着你了,凭他娘坏老子好事?老子就是不服,等老子出去,第一个就干掉你!”
狄克愤怒的咆哮惹得少女咯咯娇笑,她欢喜的一拍小手,笑嘻嘻的说:“我果真没有看错,我要找的就是像你这样的人,嗯……你可以不可以追随我,我们去干一番大事。”
少女俏皮又略带幼稚的话语,让狄克不觉牵动嘴角,他感觉自己很蠢,跟一个丫头较什么真,当即不耐烦的一挥:“去去去!一个毛丫头懂他娘的什么是大事,一边玩去!”
少女不急也不气,一道柔和的亮光飞出,牢锁应声脱落,少女双手扳开牢门,就那么毫无防备的走了进来。狄克猛然起身,脑中快速打着算盘,是先冲出去,还是就地解决了这个丫头在走。可他对上少女清澈的眼眸,两种念头却迅速消退了。
“我很欣赏你的个xing,尤其敢藐视神权,话虽粗鄙,但不失为一条血xing的汉子。”我柔柔道,看着狄克越发古怪的眼神,自尊心第一次受到打击,凭什么呀,难道撤去神的身份,我就那么让人瞧不起么?虽然在这个诸神统治的时代,难得出一个不受神论影响的人,但那种完全看待小孩儿的眼神,让我异常反感。是外表,如果我是一个长满白胡子的沧桑先知,这家伙早就屈从了,我愤愤回瞪他,后半句话也没有心情说出口。
“嘿……”狄克忽而咧嘴一笑,“丫头,恶作剧完了就赶紧出去,我知道你有奇特的力量,但我也知道这世上有一种职业叫魔法师,如果被近了身,不管多强大都会有危险……”狄克抻了抻铐于两手间的铁链,恐吓道,“你说,我是先把你勒死,还是在你身上讨些便宜再勒死?”
还是不信?我脸一红,知他是故意气我,稳了一丝情绪,笑说:“不管你信与否,我是认真的,我希望你能重新考虑我的提议,这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狄克面冷下来:“丫头,趁现在赶紧走,我不保证下一刻会改变主意。”我保持着高贵的姿态,一瞬现出月神真身,狄克瞳孔骤缩,怒吼一声向我扑来,银光闪,狄克一头撞在石墙,身子软软滑了下去。
“这是神的力量,在你答应之前,我首要让你学会恐惧。”声音飘渺虚无,狄克吐了口血水,哈哈大笑起来,眼里贮满了癫狂。我暗叹一声,本以为,即便他xing子再倔,几个月的囚禁,也足以磨平棱角。可我错了,有些人如果心不死,就不会有半分改变。
我用神力轰断他的手镣、脚镣,轻道:“你走吧,我会让贝恩安排你出安库尔城,至于投靠谁,随你。”我说罢,转身离去。
“等等!”狄克艰难的爬起身,叫住了我,“丫头,为什么找我?”
“你有自己的信仰,这点难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