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顶,天地毗连,远远我便望见一股形似倒悬漏斗状的巨大云柱纵横肆虐在大漠,与天与地的庞大漩涡不断壮大,剧增的云层坠积往下,就像一截越缩越短,逐渐臃肿起来的胖腿,到头来黑云几乎贴着沙地起伏聚合,震耳yu聋的罡啸让我生出一丝末i降临的错觉。我冰冷的趋向高空——那导致天灾发生的罪魁祸首,结界破裂,天变异像从这里开始么?
下方忽然传来微弱的呼救,我既感意外又不意外,鲍里斯?到底该说这胖家伙是霉运还是好运,为什么总在我办正事时出来捣乱,屡屡遇难却总是死不了……
我一个猛子扎进沙龙卷内部,四周气温骤降,空气稀薄的中空地带飘着冰凌霜霰,被卷入风中便极有攻击xing,真正的风霜刀剑。身下,随风蠕动的流沙如虫子般恶心的拱起一个又一个褶子。
我先一步冲破风沙,落在鲍里斯身前,单手前抬,一屏纯由神力凝成的半透明光幕倏然竖起,连串神纹从底部交错蔓延,光幕在延伸十几米后完美的曲线后折,以古朴的神力纹理为框架,迅速勾勒出半圆的神力护膜。
狂暴沙龙卷连带流沙一经撞上,迅速沿护膜边缘分离,又在尾未聚拢,翻搅的黑云越发躁动,当沙龙卷行至风眼,高空作祟的诡异力量似乎发现了我,降下一道雳闪,狠狠轰在护膜上。
我只觉神识剧烈震荡,喀!护膜现出纹样裂痕,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尖锐摩擦声中,裂痕越扩越大,冷风灌入,掀开我的兜帽,一头发丝破开束带,狂舞张扬。我眯起眼,在光幕彻底迸裂前,扯住鲍里斯的后领飞掠出去,下一秒,停滞的飓风和流沙铺天盖地的将此淹没。
“救命!救命!”不远处,一个陷进流沙带被冲远了的佣兵,一边下沉,一边乱舞着双手惊惧叫喊。我贴沙飞俯,抓住佣兵的手猛得一带,喀嚓!清脆的骨骼断裂声,我诧异回头,手上拽着佣兵的上半截,内脏夹杂鲜血从撕裂的胸腔稀里哗啦往外流。
“呀——”我带着哭腔,炸毛的抖搂手将惨死的佣兵甩了下去,又羞又愧,恨恨望了高空一眼,加速飞行……
脱出了天灾范围,我远眺沙龙卷朝另一方向恣肆,将鲍里斯仍在沙地。许久,不闻动静。又死一个?我失惊侧目,只见鲍里斯一脸痴呆相地盯着我,嘴角还流出哈喇,尖耳抖了下,我眸子下移,视线无阻,面纱不知何时遗失不见。
气恼的踢了鲍里斯一脚,后者捂着腿滚倒沙地,发出杀猪似的惨嚎,我脸红的再取一面拭好,带上兜帽,冷冷扫向他。鲍里斯顿时不叫了,苍白的脸se冷汗直流。
“左腿折了?”我趋前一步,鲍里斯吓得退后一点,又赶紧点点头。
我左右巡睃一会儿,冲鲍里斯甜甜笑道:“想不想走路?”
鲍里斯再点头,又谨慎的盯着我:“你……你干什么?”
我变戏法的拿出两块木片,放到他眼前比划了下:“练习医术。”
“哈?”憋了半天的鲍里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一愣神儿,我抓住他粗肿的大腿一拉。“啊——”鲍里斯干嚎一声,两眼一翻,昏死过去。取出草绳,胡乱夹住他的腿绑了两绑,我起身望向天际,一闪消逝。
展开神力感知,我在鲍里斯一行人遇难的地方,找到了那十几箱货物。运用神力将货物从淤沙中拖出,我逐一打开,除去一些必要补给和市场上常见的茶叶、粗盐、首饰、香料等一些杂货,剩余除了钱还是钱。
我纳闷儿的把玩着一枚成se极好的金币,心下犹疑,难道自己猜测有误?凭我的眼力,不可能辨认不出这堆货物的好坏优劣,隐匿再深,也瞒不了我的‘真知之眼’,唯一有价值的东西就属这些金币了。
钱可是好东西,我眉眼弯弯,毫不客气的照单全收,将这足有几万的金子悉数丢入异空间。既然问题不在货物上,那聚焦点就是鲍里斯本人了。我想了想,从货箱里撕下一片干布,包了几天的食物袱到背上,复将这些空壳儿处理妥帖,从外表看,找不出一丝人为翻查过的迹象。
满意的拍拍手,我凝视着正上空,固有结界现出的丝丝裂痕,眼神冷漠。那么,该你了……
多兰帝斯,东圣帝国耀星殿
安格艾尔迈着从容而自信的步伐,踏上了这片位于山巅之上的众神庙。一年前,安格艾尔灭掉毁灭之王一度遭遇恶魔追杀,之后恶魔内乱,爆发了全面洗牌战争、资源争夺战,众大魔王斗的热火朝天,无暇顾及东躲xi zang的安格艾尔,直至憎恶之王出手,形成一帝十三王的格局,活跃的安格艾尔再度落入恶魔视野。
执着于此,并不代表恶魔有多么忠诚于形神俱灭的毁灭之王,誓替上司复仇。恰恰相反,恶魔生xing暴戾,屈从强者,一切为了生存,恶魔之间只有**裸的利用与算计,死了的毁灭之王,是牌位,是笑柄,甚至那些曾追随它的部下,也会很快忘记这个名字。
恶魔真正在意和垂涎的是安格艾尔随身携带的‘永恒之源’,这是信仰之力的源泉,是恶魔获得强大力量以及回归暗黑神域的保障。憎恶之王追杀安格艾尔,不仅因为它是最有实力获得‘永恒之源’的竞争者之一,还因安格艾尔打破了恶魔均衡的势力、削减了恶魔整体力量。这对原本便矮天使半头的恶魔而言,无疑雪上加霜。
半年的光景,安格艾尔收复散落大陆的中低等恶魔,一路碾压,先后统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