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莫明有丝沉重,我将断剑负到身后,顿时失了探索的兴致。一场冒险,得失与共,裂缝因我而壮大,我也知晓了这股力量的本质,而且附带意外收获。
持望舒轻轻一甩,身前空间凭空多出一个漩涡状的幽蓝传送门,我前脚踏入,神情复杂的回望这个相对静止的须弥世界,三分讽刺,三分不屑:“会后悔的……将‘乌迪玛尔’的命运交托于我,会后悔的……”
时空在静止与流通间过渡,这一次回归的异常顺利,散离的光斑拼接成一道道光束,光速向后褪去,我被某种动能推着,钳制的身体无法动弹。睁大眼睛,我努力把握每一时刻的自己,前方一片刺目的亮光让我短暂停滞思维。
倏然,天际滚起一片闷雷奔远的声响,我在恢复感知的一刹那,寸缕未着的身体被一片金芒护及着已坠下高空万米。
“现世……”空间限制解除,一个大弧度回摆,我稳住身形,忙从储蓄空间取出一整套衣裙穿戴好,又披上游侠斗篷,俯冲进翻涌的云海。
再三思忖,先后两次力量提升,一是,来自‘光明之心’;一是,来自‘涅磐重生’。两者相较,本质上不过同属光明神力,可为何偏是它们促使望舒苏醒?裂缝之行已向我证明‘永恒之源’不需要媒介,即是完整而du li的力量。然而自己无法运用它,那么,光明神力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自身力量源是光明神力还是‘永恒之源’?
意识之海,感受着对立的‘光明之心’与‘永恒之源’,我蓦然顿悟,强制沉睡……呵!原来真如芙妮亚姐所说,是她制约了我的实力……
烈i当头,浩瀚的大漠,鲍里斯凄惨的拄着一根佝曲的干木条,遛着硬邦的左腿,一步一挪蹭的朝商道方向走。褴褛的衣衫和深陷的大黑眼窝,可以看出他这几i过的很不好。
想想这几天来遭际的惊风险浪,鲍里斯就止不住的哀泣,尽管干涩的眼眶流不出一滴眼泪,他撑着瘦了整整三圈的身子坐在一块沙石上休息,透支的疲倦让他不在考虑屁股是否会被滚烫的沙砾灼伤的问题。
胸口又开始疼了,鲍里斯哆嗦着从破烂的怀兜里取出黑瓶,倒出一粒,就着干吐沫咽下。不得不说,能不吃不喝存活至今实属奇迹,这让鲍里斯觉得是不幸中的万幸,因为全赖这瓶神奇的药丸,他挺着没有倒下。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他不能死在大漠,他的万贯家业,他的奢靡人生,还有大把金钱没有享受,还有许多许多美妙的前景等待他去挖掘。鲍里斯一遍又一遍给自己鼓劲儿,支撑他的仅仅是回到豪华的别墅美美饱餐一顿,以及做一个不会被胸口疼醒的美梦。
呼啸的热风刮过,嗑完药的鲍里斯又重燃活力,那从虚脱一下变得旺盛而亢奋的过程,让他恐惧的同时又极为享受,就像染上了某种烟瘾,鲍里斯愈发抵抗不了这种病态的嗜好。他拖着发黑的残腿起身,连续几i的摧残,瘦削的干木条‘啪’的一声折断,鲍里斯一个狗啃泥摔在了沙地。
“……”他发红了眼抬起头,突然仍了‘拐杖’干嚎起来,绝望的嘶喊越发凄厉。鲍里斯翻了个身,疯狂大笑,胡乱抓着沙粒漫天扬洒,又抖索地蜷成一团,失神喃喃:“我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
忽然一小撮yin影遮住了鲍里斯目无焦距的小眼儿,他扭动僵硬的脖子望向空中,一道丽影带着绚烂的白金尾翼‘砰’得一声坠入沙地,扬起满天尘沙。鲍里斯瞪大的小眼儿直了。
看着鲍里斯缩躲的那副惨相,我又好气又好笑,将盛放食物的包裹取下来丢给他,又将注满的水壶放置他手边,鲍里斯干瞅了我一会儿,突然拿起水壶‘咚咚’猛灌一气,便急急忙忙解开包裹往嘴里撑塞干面包和腊肉。
“几天了?”我一捋篷摆,坐到沙石上,鲍里斯立时呛得直咳嗽,又灌了一气水,才缓过来,老实答道:“三……三天。”
三天?还不算晚,我快速寻思一番,看了他会儿:“吃饱了吗?”
鲍里斯犹豫地点点头。
“去哪儿?”我拍拍屁股起身。
“商道。”
“带路。”我很干脆的说。
鲍里斯吭哧地挤着眼,一指粗肿的大腿:“走不了了。”
我嬉笑一声,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截木枝:“用它。”
后者无语的接过,试着拾掇未吃完的食物,见我不反对,便三下五除二包好绑到身上打了个结儿,又宝贝儿的揣起水壶,一瘸一拐的在前走。正前方,一声长嘶,莽莽沙漠,落羽朝气蓬发的奔腾而来。
在鲍里斯目瞪口呆外加艳羡的注视下,我潇洒的翻上马背,冲他甜甜一笑,落羽喷了个响鼻儿,甩甩长鬃,优雅的‘得得’踱起步来。鲍里斯一脸吃瘪的神情,刚提起的劲头无形蔫儿了下去。
次i,一行两人来到了就近一条商道,说是商道,不过是沙地上重楔进两排间隔极远的粗木桩。鲍里斯倚在其中一根休息,我下了落羽,取一枚果子喂它吃。神力感知范围内,一支为数二十几人的小型商队向这边赶来。
“在这儿等。”我说。
鲍里斯松泛地蹲下身子,拿出水壶仰头喝干,嘴儿朝下抖了抖:“没水了。”
我又变戏法的取出一壶丢给他,鲍里斯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悻悻一笑。我懒得理会他那点儿鬼心思。暮se时分,商队迤俪而来。打盹的鲍里斯登时jing神抖擞的直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