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不要想了,速去波佐利亚堡。”我翻上落羽,不容商榷地道。鲍里斯和韦勃灰溜溜各自挑了一匹。四马三人留下满地狼藉,沿商道直趋波佐利亚堡……
翌i,当落i余晖洒满城头,一行人终于结束了漫长多舛的沙漠之旅。习惯了大漠的空旷,偶然见到一座灰白孤城,颇有新鲜之感。
我举目眺望,整座城修的平整敦实,就像一块豆腐戳在蛋饼上。城墙高约六米,横长百米,间中一个四米高的弧形城门和一个极底的小偏门,城头设施简陋,重弩堆有不少,没有箭塔,没有旌旗,就连守城兵的穿戴也是五花八门,互不统一。
因是常年有商队经行,城门前有明显下凹的道路痕迹,沙砾颜se偏深,一望便知很坚实。几只矮脚马大概是城里饲养大的,见到城垛,毛一乍,早在昨夜就没干劲儿的蹄子飞快捣起来,一溜儿小跑的直奔城下。
韦勃很没出息的长吁短叹,望着夕阳西下,满含热泪、情不自已,仿佛真经历了什么慷慨悲歌的生死轮回。鲍里斯倒是很沉默,他浮肿的小眼儿一直盯着yin凉干爽的门洞发呆,连马要撞上城门了都不自知。
“我要为今i的凯旋而归作一首诗!”韦勃说。
“哎哎!?城下的,干什么的!”守城兵的大嗓门扰了韦勃的雅兴,他不悦地抬起头,“吵什么吵,嗯?麦迪文呢?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城头兵被问的好大一愣,咧嘴笑道:“呦嗬!这话听着新鲜!你哪位啊?我凭什么认识你?哪来的破叫花子,你也这城里的?”
“嗯?无礼!连我也不认识吗!?”韦勃一声断喝,滚身下了马,趾高气昂地抱胸跺脚,“睁大你的眼睛仔细瞧清楚了我是谁!”
城头兵还真听话的弯腰瞄了瞄:“你谁啊?”
韦勃那个气:“你给我猜,快猜!猜不出我就不告诉你!”
城头兵一顿笑骂:“哪来的神经病!”
韦勃正要发飙,鲍里斯抚着额头,一拍他的肩膀:“哎呀!韦勃老弟你跟个下贱的佣兵斗什么闷子呢!咱们现在还不够惨么!”又对上说:“快开城门!城主亚尔维斯的舅子爷归城了!”
这声儿还真管用,绕回去的城头兵又屁颠儿的转了回来:“舅子爷?”
这时韦勃取出那块金灿灿的城主令牌往前一亮,城头兵大叫,一缩身不见了。不大会儿,城门在一阵沉重的机括声中打开,摆出两列仪仗队,和一队穿着齐整的佣兵,韦勃一身掉着沙粒的邋遢装束,还不忘摆摆谱,仰起蓬头垢面,状貌滑稽的开了进去。
我百无聊赖的在后跟着,最前的士兵突然拦住了我:“混帐!你懂不懂规矩,下马,现在!”
我不想招惹是非,依言照做。谁知正要进城,士兵又拦下我:“你这傻妞儿还真是头次进城?谁让你从这走的?看到边上那个狗洞没?那才是你该走的地儿!婊子还想学人进城,啊哈哈……”
士兵左右环顾,轻蔑放肆的大笑,一众佣兵也跟着起哄。我只觉胸口有什么东西在燃烧,憋得肿胀,一脚,我将士兵踹趴在地,周围佣兵脸se骤变,呼啦一下纷纷亮出兵器。
“干什么!干什么!别动!别动!”鲍里斯一面迭声连叫,一面拐瘸着一条腿扒拉开人丛,“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
“滚一边儿去,瘸子,这里没你的事!”士兵从地上爬起,一把推开鲍里斯,恶狠狠吐了口浓痰。
眼看就要动手,鲍里斯贴着门洞捣了两口气,吼道:“住手!这位小姐是舅子爷请来的贵客!你们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谁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在一旁看好戏的韦勃见把他捎带上,也不好独善其身,干咳一声,摆摆手:“没事、没事,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的,别跟她较真儿,在场的兄弟给我个面子,就这么散了吧,啊?散了吧!”
舅子爷发话,心里就算再不痛快也得收手,谁让你端得是人家的饭碗呢?士兵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我:“既然舅子爷都发话了,我们当然要卖您个面子,不过您最好看紧点这小妞儿,要是她在城里乱跑,一不小心犯了法,我们可要秉公办理的!”
士兵说罢,带着几个佣兵扬长而去。韦勃假惺惺的凑上前来:“怎么样,游侠小姐,他们没伤到你吧,这群粗鄙货se就是野蛮,你别介意……”
缓缓压下怒气,我无心听韦勃矫情,更懒得理他和鲍里斯合力导演的这出所谓‘老好人’的计划,一转身骑上落羽,沉凝的踏入南大陆这座沙漠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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