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有些僵。
凛冬的夜,将特有的冷冽压抑与万籁死寂抛进殿内,尽管殿柱里侧的壁炉燃得正旺,室内闷熏熏的温暖如chun,还是令疲倦的人们从心底感到一丝冰冷,迟迟诉说着夜深了,入睡安眠的懒意。
赞赏的神se浮现在莫提卡苍老的脸上,对这个其貌不扬但眼神却少有锐利的青年,他是越看越喜欢。
兴许孤老久了令莫提卡产生了错觉,他觉得面前这个青年无论言谈举止、处事作派,都与他分外相像,而且政见策略也出奇的相似。
久违的激情迅速填补内心深处的空缺,稍稍振作了下jing神,莫提卡着意对青年考校一番,于是道:“想法不错年轻人。可你要知道,艾格伯利尔非寻常之辈,就算共和国后方施乱,依其过人手段与我军相持一年半载也不在话下。”
“元帅何必张目他人志气,而灭我军威风?”盖亚斯浓密的蚕眉渐次竖起,复又冷冷一笑,“料他谋略再高,也纵不敌我之二计!元帅,如我方才所言,曼斯蒙死期不远,诸国于各个国家均有常驻眼线,即便共和国高层能够及时认清利害,想来个密不发丧也根本不现实,各国知晓只是早晚问题。这方面,我帝国即使不出手干预,想必艾格伯利尔也已料定他在国内处境并不安稳。他若处理此事必作两手准备,我则叫他不得不退。”
盖亚斯压低的眸子jing光一闪,语声低沉:“兵家常言‘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战争拼得是经济,是储备。然纵观全局,里得森战争自开局,诸国便陷入了一个怪圈。”
手在沙盘不起眼的角落一划,笔挺而坐的盖亚斯一面目视着威严森森的莫提卡,略曲的两指准确的停顿在一个城市沙雕上空。待后者目光投束向沙盘,盖亚斯才转起身说道:“元帅且看。当今战场,三方争霸,割据一隅,以地势之利,都有了较为稳固的政权。然想要尽快打破这种僵局,则兵家必争要地不在弗伦斯堡,而在这座小小的河滨城市佩得罗。”
盖亚斯将三**旗以及象征三**队的军码,从西至东在佩得罗这个狭小地界依次蜿蜿蜒蜒的堆成三列,和着地貌对比,直观的讲述:“言之荒诞,这片弹丸之地竟是我军、共和**、光明教会东征军共同征用且必要维持补给的粮仓库。我军不必细说,为减轻帝国负担,转从凯密斯商业自治领手中高价购粮自足自给。可自治领的粮从哪儿来?它除了供给予取予求的光明教会,哪来的余力关照我军?答案很简单,粮源在共和国这里……”
盖亚斯说着,手指点了点中间,那堆象征共和国势力的红se军码:“共和国位居平原,铁矿资源贫乏,却是产粮大国。一年所产的粮食敞开来补给军队,还有相当可观的节余。常年来‘标粮进矿’是共和国扩充军备的重要基本国策之一。其粮畅销远行,遍布北大陆诸国。密切往来的大抵是共和国实施战略囤粮部署的附属国,当中就包括里得森。可里得森内乱动摇了这一现状,亦给共和国开辟了另一条生财之道。哼,jing明的共和国执政官艾格伯利尔预见,凯密斯商业自治领参与这场战争不过是受光明教会裹胁,并非出于本愿,便通过种种渠道,暗中将粮廉价直销给自治领,以换取对方倚赖,缓和双方紧张关系的同时,又极力拉拢,为更久远的大陆争夺战作准备。艾格伯利尔目光长远的很呐,可不仅仅局限于这一场小小的内乱上!这一手亦不可谓不毒,既可分化光明教会与自治领的关系,又为自己备下一条可持续作战的财源,反观我帝国从自治领高价购粮,还要看对方脸se!”
盖亚斯语气颇为暗恨,恨自己空有一身才干,为何不早i投身到这场战争中来,白白让共和国又一次抢占了有利先机。
而这话听在莫提卡耳中,不禁为之动容。他郑重其事的打量对方一眼,见其眉目清朗,才思俊秀,站则岿然自凛,言则从容犀利,一派大将风范,心中赞许的点点头。
‘看来这个年轻人心很大啊,着眼点比我只高不低,嗯,是个可造的俊才!我帝国英才辈出,将才济济矣!’
与莫提卡快慰称心不同,他座下一干将官或讶然不屑,或怔忪暗妒,总之,对这个突然杀到、夺人眼球的‘外来人’,他们谁也没服。
盖亚斯一心扑在自己设下的局,倒是懒得理会周围人的眼光,兀自整理了下思路继续分析:“简而言之,元帅,我军要尽快取下这场战争,就要实际掌控佩得罗的治辖权,至少也要截断共和国无止休输送的粮源。就目前形势而论,我军已切断共和国伯利尔所需运粮均从水路南下,再转站至佩得罗。但元帅,您不觉得奇怪吗?这块地皮无论从地理位置,还是先取条件,都应归属共和国所有,现今又为何成了各国共同治理的中立区域呢?以艾格伯利尔神鬼莫测之机,会事先考虑不到吗?”
不及众人深思,盖亚斯自问自答:“不,我该说这正是艾格伯利尔的高明之处,而且是早有预谋的。因为他知道,这个毫,无法抵御外敌。光明教会真若重兵压境,单凭守恐怕是守不住的。于是,他索xing放开限制,对各国势力入驻一概不加拦阻,等到光明教会起了霸占之心,立即就会触动各国利益,自有国家替他拒讨光明教会,而以共和国的国力,怎么也能在佩得罗捞上一块不错的位置,这是艾格伯利尔的求全之策,亦是最好保全佩得罗的方法。可惜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