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多兰帝斯大陆万里开外的某片荒岛边缘,一条体型庞硕的怪鱼扑腾着浪花四下奔逃,在其后不远,一个男子轻飘飘浮身虚空,优哉游哉紧随不舍。
怪鱼很怪,吊三角的身子,蓝尾畸长,扁平鱼头上生出两根肉乎乎的触角。端头两颗猩红瘤子,远些看颇像一对儿打摆的灯笼。
驱策它的男子则一身东圣帝国贵族惯有的装束,黑袍革履,金纹束带。一张脸白皙俊挺,凤目狭长,眸含珠玑,菲薄的唇角勾起一丝玩世不恭的意味。男子长身负立,神气内敛,却偏偏难遮自身不可一世的傲,睥睨天下的狂。
怪鱼速度很快,一个起落便飞也似的在海面滑翔出十几米;男子速度更快,近乎瞬移般一闪即到怪鱼跟前。怪鱼叽鸣一声,身子再度一展距离又拉开了。
一人一鱼便在海上分分合合、伸伸缩缩的追逐个不停。怪鱼见久摆不脱,一回首,错着森森锯齿反咬男子。男子指一弹,怪鱼腹部下凹,身如破线的风筝砸进海里。
激溅起的浪花骄阳下晶莹莹的闪亮,怪鱼咕嘟嘟的浮出海面,晃晃脑袋,又咔咔错了两下牙齿,一甩尾继续逃了。
一i,两i。
怪鱼死活徘徊在附近海域像是守护什么东西。男子笑眯眯的如影随行,不急不噪。
三i,四i。
怪鱼已无先前那股子jing气,鱼目黯淡,锯齿开合,病怏怏的仍在跑,仍在逃。
五i,六i。
怪鱼一阵哀鸣,不知多少次的潜进海里,又不知多少次的被一道水柱无情的顶上高空。怪鱼凌空翻了几翻,佝偻起身子摔进海里没了动静。
少顷,浮浮沉沉的海面上漂起怪鱼白花花的肚皮,生机全无。男子身形微顿,随即发出畅快的大笑。五指连动间一道道粗大的水柱听从男子调遣的将怪鱼拖向半空,而后一股接一股的冲在怪鱼身上,冲得怪鱼上下翻飞。
半i,假死的怪鱼终于不堪重负,触角瘤子猩红大放,冶艳yu滴的血se包覆了全身,怪鱼无处借力的身形登时如插翅般凌空一个盘旋,拖起一道血红残影没入荒岛一角凭空消匿不见。
“呵呵……在这里。”男子丝毫不觉意外的手一扬,大蓬紫光脱袖而出,密密麻麻轰在怪鱼消失的空挡。刹时,空间波动骤起,四周怡人景致一阵模糊皱叠,如镜中花,水中月纷纷扭曲脱落。
轰隆!剧烈的空间风暴撕裂开一道巨大豁口,男子眼一眯,全身黑光上下律动,化作一道惊芒合身敛入……
荒岛还是原先的荒岛,只不过荒岛毗连处多出一片恢弘无际的大陆。
安格艾尔凌虚静止,面无表情的俯瞰着身下彰显远古气息的旧址遗迹。
狂暴的混沌能量充斥了整个空间,灰沉的天际不断有雳闪划过。入目罡风肆虐,江河倒悬;群山巍巍,古木林立。大地滚沸一般蒸腾起绿森森的沼气,连片惊雷将天地映得惨白,轰鸣之声大作,振聋发聩,不绝于耳。安格艾尔身形拔低一些,一线的边际烛影冲天,惊震寰宇的动荡一波接一波涌来,那是火山在咆哮。
如此景象,本不适合现世物种生存的。安格艾尔脸上笑意重现,年前这片大陆无征无兆的现形令他座下那头黑龙躁动不已,东圣帝国备战之余曾先后数次派遣战舰远航寻查终不得果,为此还惊动了暗黑十二使硕果仅存的几位,但经查探也是一样头绪茫茫。
而安格艾尔这位新近教皇,东圣帝国实际掌权者的暗黑之子却在夺位大战后神秘失踪。
对外,信徒只知这位神力通玄的大人物遵照暗黑之神(憎恶之王)神谕夺取教皇之位,坐镇星宫,筹备发动‘神魔大战’事宜。实际上帝国高层均都忧心忡忡,谁也不知道这位圣子去了哪里,他只在临行前留下了一个必须遵从的计划,一个耗尽帝国百年沧桑、自杀xing的计划。
安格艾尔自然知晓东圣帝国发生的一切,甚至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某人的分身一直留在星宫默默cao控一切,大概也不会有谁比他更加清楚当前的局势。
如之所料,恶魔根本不关心下界之事,它们窝在众神庙贪婪吸食着所谓的信仰之力,一心只想力挫千年来的夙敌。安格艾尔玩味儿的笑容添了几分嘲弄,这段空白时段足够他做很多事了。
比如:寻找东西;找到东西;在用这个东西破禁虚空,来到这片神奇的史前大陆。
这是少女带来的启示,或者说意料之外的意料之中,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那个混蛋按耐不住而要破开固有结界亲临恐怕亦是如此。安格艾尔濡捻着手上jing致而残缺的物件,宽大的袖筒遮掩了外在,只有一团紫蒙蒙的光晕若隐若现。
既然该来的提前到来,那么时间早一些、晚一些已经不重要了。安格艾尔不会让那个混蛋如愿,同样也不会让少女真成了一具悲哀的傀儡。神识放开,神念于四下扫了扫,安格艾尔身形一转,朝准某个方向疾速掠去……
出现在安格艾尔面前的是一座山,一座比穷极所有想象还要巨大万分的山。
安格艾尔沿着山坳向上全速飞驰了数i仍不见尽头,一重接一重的雾气在他眼中放大、身处、消失,又有更多更广更寒的雾气蔓卷开,安格艾尔在其后的地段看到了冰晶、白雪,然后是风雪连天、雷电交加的异象。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停身不动数时,就出现在了一个巨大的洞穴当中。
洞穴一通到底,除了纯粹的大,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