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峰看到他这个样子,立刻将他拉到一边说,“装配车间里,有很多润滑油,每天都那么脏。”
汴梁想起了以前在宿舍里打扫卫生,都会用机器人,“没有什么工具吗?”他问。
“工具当然有了,有些车间还配有陆尸呢!”乐峰回答,从他的声音里可以听出,他很不满意。
“可是,我们这个工厂,就没这么好的待遇喽。”说到这里,乐峰压低了声音,“我们的那个厂长,据说不但克扣工人的工资,连采购设备的钱都要贪,他买来的那些工具,就没有一个是能用的。”
说着,他指了指球状房屋的第一间,“那里是清洁室,本来里面有一台自动清洗车,后来也被他当废品卖掉了,里面的几个自动清洁飞行器,也被厂长拿回家了,现在有的,就是几块抹布而已。”
“不会吧!”汴梁听了很生气,军工厂里怎么会有这种蛀虫存在,那还让员工怎么干活,“就没人管吗?”
“管?哼哼。”乐峰冷笑着,“制造部主管那里,他每年孝敬的最多,下面的一些投诉条,根本递不上去。”
按军工厂的规矩,员工若是对领导不满,可以去主管部门告状,分厂的主管部门就是制造部。
“这么黑。”汴梁以前从来没去工作过,不过他经常听人说起,西方国家的资本家有多刻薄,可是和这位厂长比起来,他们都算是好人。
“工会呢?”汴梁想到了员工们的组织。
“什么东西?”乐峰一脸不解的问,开会,他倒是知道,工会,从来没听说过。
汴梁知道是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掩饰,“没什么,就是那么多工人,不能自己开会解决?”
“开会,那都要领导们参加的。”说到领导们,他是更加的咬牙切齿,“你想,厂长那么贪,车间主任又会好到那去,就连班组长,也都是一路货色。”
汴梁听不懂他说的那些名词,但基本上明白了,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个分厂里所有的官,无论大小,都是贪官。
这还让员工们怎么活!他有些同情的四处张望着,看到那些穿着军衣不停忙碌的工人,
忍不住可怜道,“真惨。”
殊不知,作为临时工的他,比那些工人更加悲惨,至少工人们手中的工具,厂长不敢贪。
“先管好你自己。”乐峰拍拍他的肩膀,突然低下头,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这工作太脏了,你想不想转正。”
还能转正?汴梁愣了一下,从字面的意思来理解,就是从临时工转成工人,可是这工人是需要体格检查的。
他摇摇头,“算了,我身体不行,检查通不过。”
乐峰不信的看着他,多年轻的小伙子,怎么可能连军医的检查都通不过呢,不过不要紧,他继续说,“转正是不需要做体格检查的。”
“为什么?”汴梁问。
还有这种操作,那位妇人可没说啊,难道从临时工转正,就是所谓的特例?
“因为转正需要有立功表现。”乐峰说,“军工厂和军队一样,军功高于一切。”
“在军队里立功可没那么容易,往往要复出惨痛的代价,非死即伤,军队也不可能让伤病员去参加体格检查。”乐峰继续解释。
“噢。”汴听明白了,“那个很难吧。”他说。
若是容易的话,乐峰只怕早转正了,所以,对他这样的临时工来说,转正终究只是一个梦想。
乐峰故作神秘的说,“其实嘛,说难也不难。”
在分厂立功,还不都是厂长说了算。
汴梁看他的眼神,立刻想到了钱,厂长是个贪官,难不成可以行贿?
“要多少钱?”若是能转正的话,花点钱他也是愿意的,毕竟擦地板这种脏活,没人喜欢干。
乐峰摇摇头,“你想哪去了,堂堂分厂厂长,会看得上你那些钱,他随便贪一下,都是上百万的。”
这是乐峰想的,四分厂是制造部下面最大的分厂,辖下有六千多位员工,乐阳只要从每个员工身上贪一万块海币,那就是六千万。
寻常的贿赂,他又怎么看得上。
“贪这么多?”汴梁本想着自己手上也有五十万海币,转个正应该不成问题。
“不对啊,他若是有那么多钱,又怎会看上临时工的那些破车破工具呢?”他发现了问题所在,正是这个原因,让他一开始觉得行贿转正是件靠谱的事情,这些破工具又值几个钱。
汴梁的这一问,让乐峰回答不了,他没想到这位年轻人,虽然体格不行,脑子却是很好使。
的确,这些破工具不是厂长卖的。
“哎。管他呢,不是厂长贪的,就是他手下贪的,这些说不清楚了。”乐峰显得有些不耐烦起来。
“嗯。”汴梁也不想去追究这些细节,工具都不在了,谁贪的还重要吗?重要的是,既然乐峰觉得行贿不可行,那么他肯定有其他的办法,不然也不会说那么多。
“那该怎么做?”汴梁问。
乐峰小心翼翼的朝四周望着,这时他们的附近没什么员工,最近的人也在十几米外,可他觉得还是不放心,拉着汴梁到了清洁室里,还特意丢了一个隔音罩。
“车间里不允许放任何罩子。”乐峰解释着,“这下好了,没人能听到了。”
“什么事?神秘兮兮的。”汴梁好奇的问。
乐峰嘿嘿一笑,这笑容有些淫邪,“你可知道,其他部门管我们制造部下面的分厂叫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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