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时间流逝,薛慕澜举枪的手有些犹豫。
手迅里汴梁的指示很明确,不回答就开枪,但她还是下不去手。
作为一个士兵,上阵杀敌她从不犹豫,也不曾手软。
杀一个手无寸铁的人,她于心不忍,将目光转向了汴梁。
汴梁看着闭上双眼的陈为民,下巴微微扬起,显示着她的倔强。
真是个难缠的女人。
不管多难缠,这件事情一定要弄清楚。
他低下头,又给薛慕澜发去了一条讯息。
薛慕澜抽回了枪,淡淡的说道,“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就带两位去见吴铁。”
语气很平淡,陈为民的眼角却不由自主的跳动起来。
这时候见吴铁,肯定是死路一条。
她不怕死,她怕的是见吴铁。
作为陪伴夏宠长大的人,夏愧把她捧得很高。
吴铁,乐霖是夏愧的两位干将,经常到夏愧家里来。
那时候,每次喝上几杯,夏愧都会对两人说,这个也是我女儿。
每次听到这话,她的心里就会莫名的开心。
她也一直把夏宠当作了亲妹妹。
既然是夏愧的女儿,又怎能死在吴铁的手中!
那是对族长的侮辱!
陈为民睁开了双眼,这一次望向的是汴梁。
这个人长的陌生,行事却很熟悉,还有他的声音。
但是仅凭这些,她还不敢肯定这人就是汴梁。
直到薛慕澜问起了天族之人的尸体。
要真是沈联族的海蝶,在得到这么重要的情报之后,是不可能采取这种行动的。
只派几个海蝶暗中调查,海族人什么时候对天族之人这么轻视了?
如果真的是沈联族的海蝶,应该有战潜舰开进超深渊海城里来才是!
所以他们不是海蝶,而是熟人。
知道天族之人的熟人,整个乐海族只有一个,那就是汴梁。
哼,又是你这个家伙,陈为民心里冷笑着,嘴上说道,“不用这么麻烦,你们若是有胆,直接问吴铁就是。”
汴梁眉头微皱,听她这口气,天族之人的尸体竟是落入了吴铁的手中。
也是,若是那具尸体在夏宠的手中,过渡城里夏宠没理由给自己传导能量,她直接出手就是了。
得想个办法,把尸体从吴铁那里拿出来!
汴梁打定了主意,给薛慕澜发去了一条讯息,“人质没用了,杀了。”
薛慕澜一愣,以往大哥行事,很少主动杀人,怎么现在连人质都要杀了!
她挥起一记手刀,将陈为民击晕,“大哥,两个弱女子而已,没必要杀。”
汴梁苦笑道,“你不知道,这位陈主管可不是弱女子,手段凶残的很。”
薛慕澜还是不忍心,“算了,大哥,在城里杀人,也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不方面行事。”
汴梁拍拍她的肩膀不再坚持。
杀人灭口这种事,他也不喜欢干,只是这个陈为民,曾经搞过很多事,每次都差点把自己害死,让他心有余悸。
既然二妹求情,就饶了她,反正接下来,自己也不会再和她有什么交集。
想到这里,汴梁也就释然了,他拿起手迅给吴铁拨了过去。
“吴兄,最近很忙吧。”手迅一通,汴梁立刻寒暄起来。
“哎。”手迅那头传来吴铁的叹气声,“忙个屁,净让人看笑话,兄弟你不会也来取笑我吧。”
“那能啊,你堂堂双城督主,谁敢笑话你!”汴梁说道,心里很是奇怪。
这位督主的话里有玄机,难道他知道副官要造反的事情?
要真这样的话,自己的话题就不好切入了。
吴铁又叹了口气,“不瞒兄弟,我马上就要成为乐海族最大的笑话了,花儿被退婚了。”
“啊!”原来是这事,汴梁松了口气,手迅里依旧装作很愤慨的样子,“都是乐小佳混蛋。”
“他不重要,婚事轮不到他做主。”吴铁心里很清楚,也不想在丢脸的事情上纠缠下去,直接问道,“兄弟找我有事。”
“是啊,我听说你最近很忙,特意跑到城里,看看是不是能帮上什么忙。”汴梁说。
“你在城里?赶紧过来,上次你走的急,没来的请你吃饭,是我的不对。”吴铁很客气的邀请道。
“行。”汴梁挂断手迅,带着薛慕澜往吴铁发来的位置而去。
尸体的事情还是要当面谈才行。
一路上,汴梁除去了伪装,让薛慕澜扮成亲兵,两个人从容的走向了督主府。
那里原本是夏愧的家,在超深渊海城的最中央,是个球形的建筑,比周围的建筑都高,通体金色,远远看去金碧辉煌。
吴铁站在门口,将汴梁引了进去,一边说道,“兄弟你神通广大,什么地方都能来去自如。”
汴梁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是在怪自己偷偷摸摸的混进来,就说道,“有些急事,不方便露面,还望吴兄见谅。”
“这么神秘?”吴铁的脚步一缓。
“当然。”汴梁回答。
“那就里边请。”既然是神秘的事情,自然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一行人进了屋,大门之后是一个巨大的花园,左边假山瀑布,假山之后有几根细竹,像是鱼竿正在垂钓,让人的心一下子静了下来。
竹子边上有一个八角凉亭,亭眉上雕刻着凶猛的鲨鱼,正中间的匾额上刻着“捕食亭”三字,两边的亭柱上写有一副对联:世间皆可捕,万物都能食。
看得出,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