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信舟刚刚也猜到了,他好笑,一点也不觉得麻烦。
我去给你热水。
原霖雨点点头。
她看着他的背影,才恍恍惚惚想,自己是不是太麻烦人家了。
可是自己在家里也是这样的。
不过家里有保姆呀。
原霖雨也闹不明白了,她苦恼的想了很久,决定乖一点,梁信舟说什么,她都听,这样就好了。
没一会儿,水热好了,原霖雨终于捧着杯子喝舒服了。
时间快到凌晨一点,一瓶点滴差不多打完,梁信舟换了下一瓶。
原霖雨盯着刚换的吊瓶,一点也不困,脑子反而越来越清醒。
梁信舟轻轻打了个哈欠。
原霖雨连忙道。
你先去睡觉吧,不用管我。
待会还要拔针。梁信舟看了看她的手,确认没有打漏之后,又放心坐回去。
你先休息吧,我等下喊你。这会儿,原霖雨终于察觉到是很麻烦人家。
没事。梁信舟怕小姑娘自己一个人待着立马睡着,连药水打完了都不知道。
原霖雨眨了眨眼,有点想偷笑。
他人怎么那么好啊!
真不愧是她粉了那么多年的人!
现在不困?梁信舟问。
原霖雨摇头,生怕她说困,梁信舟就不跟她聊天了。
那我们来说一说你今天发生的事情。梁信舟不是个拖拉的性子,既然她在这里住,有些事情他就必须要弄清楚。
原霖雨一顿,默默又往被子里缩了一点,早知道要聊这,还不如不聊。
梁信舟无奈。
你不愿意说,就等打完针了,明天再说。
没有。原霖雨瘪了瘪嘴,生怕她这时候不说,梁信舟就觉得她不是乖孩子了。
她撑着右边胳膊,往上坐了坐。
梁信舟看见吓了一跳,生怕她用力,针漏了。
没事没事。原霖雨见他要冲过来,她忙道,我用力的是右手。
梁信舟放下心来,他看着她。
你先想一会儿,想好了再说。
原霖雨闷闷的嗯了一声,低垂着眸,真的开始认真想了起来,想了很久,她决定和盘托出。
其实,我不是读高一,我是读高三了。她先说了第一个实话。
梁信舟一顿,温和的眉眼立马蹙起。
上回见面,她说她叫原一,在枫城一中国际部读高一,后来她告诉他,其实她大名叫原霖雨,那个是以前小时候大家叫着好玩儿的。
现在又告诉他,她读高三。
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原霖雨有苦衷,因为上次和哥哥一起,哥哥嫂子不准她暴露身份,她便自己编了一个名字和年级,她现在老老实实地告诉他这些事情。
梁信舟叹了口气,有些苦恼的揉了揉眉心。
他怎么也没想到,她读高三,她看起来确实幼齿,说读初三估计都有人信。
现在正是最关键的一年,她在这个档口跑出来。
梁信舟怎么想,都觉得责任越发重大。
我跟我妈妈吵架,是因为我想参加《说唱由我》。原霖雨说完,梁信舟脑子炸开。
他怎么就忘了,眼前这位是个励志要当rapper的姑娘。
可她现在读高三,他几乎都能想到她妈妈的悲哀与无奈。
原霖雨之前因为顾忌他是《说唱由我》制片人的身份,一直没跟他说过她想参加这个节目,只说自己很喜欢说唱,还把自己写的歌给他听。
我跟我妈妈有很大的分歧。原霖雨闷闷道,她什么也不准我干,从小要淑女,说话不可以大声,穿什么衣服,看什么书,都要经过她的同意,别人都说我是公主里的公主,可是我一点也不想当公主。
梁信舟一顿,慢慢看向床上那个娇弱又倔强的小姑娘。
我喜欢的,我妈妈从来就不让我干,总是说这是为我好,那是为我好,他们给我安排好了人生线路,我要是不照着走,那就是大不逆,可我真的不喜欢,我不喜欢那条路,我就想干我自己喜欢的事儿,哪怕去讨米,我都乐意。原霖雨这会儿不感到委屈,只是把这么多年以来自己的遭遇说给他听,她也没想过博得他的同情,她现在只想倾诉。
梁信舟却有一点心疼,身为原辞的妹妹,她过的有多优越,可能是他想都想不到的,可这份优越,却要用自由来换。
现实中不可一世的富二代终究是少数,他认识的那些名门公子小姐,一个比一个努力,哪怕不喜欢,都逼着自己去做。
可眼前这个小姑娘,显然不是这种性格,跟她相处短短一周,他就已经知道她爱憎分明,只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今天我和我妈妈已经不可调和,我只是想努力争取一下,就被她赶了出来,赶出来也好,我一定可以过的很好。原霖雨默默捏紧了拳头。
梁信舟发现,连忙站起来把她左手也不由自主握紧的拳头轻轻拍开,他低声道。
别用力。
他靠的很近。
原霖雨没忍住红了脸,她羞答答嗯了一声。
他又坐回去,空气里蔓延的热度才散了下去。
这么一弄,刚刚认真谈话的氛围都被冲散了。
梁信舟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事情比他想象的更加棘手。
原霖雨似乎看出他的想法,她张了张嘴,有点小生气,可又不敢发脾气,只得弱弱又忿忿道。
你不会想把我赶出去吧!
梁信舟看着她这幅模样,甚至都不由自主在脑海里给她配了一个哼字。
不会。他刚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