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走,就引来了祸事。
漫天白雪中,一抹欣长的黑色身影蓦地出现在脑海里。
……
头脑一阵炸裂。
孟小卿如坠冰窖,太冷了,冷得连想事情都费力。
地板上的寒意如冰刺般刺进孟小卿的肌肤。
但孟小卿仿佛感觉不到,因为,更冷的,是她的心。
眼角一滴清泪滑下,她喃喃地说:“是你三番五次地找我,是你跪在先皇面前求的赐婚,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那花树下的誓言尤在耳畔……
可转眼间,一切都变了。
孟小卿努力地动了一下,身上已没有知觉。
她张大双目,似乎在看什么,却什么也没落进她的眼睛里。
风呼地刮过屋檐,孟小卿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好累呀,真想一觉睡过去,就再也不醒过来了。
“姐姐醒了么?”门突然开了,一道火光照了进来,媚妃的声音鬼魅似地响起。
孟小卿睁开眼睛。
门口站着四五个人,媚妃在正中,身上裹着一件厚厚的黑貂纹锦长衣,脸上的妆容妖冶艳丽,像盛开的罂粟。
在火光的映衬下,多了那么一丝不真实感。
这张亦真亦幻的脸,是他最喜欢的。
也是自己的噩梦。
“妹妹我可是一直都在等着姐姐醒来呀!”媚妃语气十分亲切,眼神却尖利无比。
也许被敌人的挑衅激发,孟小卿的精神似乎好了许多,她强撑着身子,慢慢坐了起来,神色淡淡的。
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她也防过,可是,现在,她想放弃了。
媚妃朝孟小卿脸上看了看,似乎没看到自己预期的害怕神色,脸色一沉,语气冷得十分不自然:“姐姐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会在这儿?”
孟小卿的嘴角慢慢现出一丝嘲笑。
她盯着媚妃,一字一句地说:“我知道。”
媚妃似乎被她这句话惊到了,晃了一下,她定住身体,不可置信地说:“什么?”
孟小卿突然一阵猛烈的咳嗽,仿佛把肺都要咳穿似的,她狠劲地捂住嘴,弯下腰去。
媚妃不耐烦地看着她。
孟小卿把咳嗽声压了下去,强忍着不适,沙哑地说:“谢谢你的酒,但不知道梁王爷会不会高兴。”
说出谢谢的时候,孟小卿像卸下了什么重担似的,轻轻吁了一口气,又咳嗽了几声。
她悄悄地收起手掌中的殷红血迹,心底一片凄凉。
谁也想不到,在见到那送酒的宫女第一眼时,孟小卿就知道会发生什么,她还是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在她倒地的那一瞬间,一抹黑色的身影穿过层层冰雪,来自己身旁。
在宫里,只有梁王爷一贯穿着黑色的外袍。
媚妃抬着那双莲花鞋,一步一生花地走到孟小卿面前。
立马有宫女送了绣墩过来。
被孟小卿看穿了心事,媚妃有那一瞬间的沮丧,不过,也更激起了她的愤恨。
“你猜到了又怎样,皇上已经把你交给了我,你就认命吧!”
孟小卿心里说,我早就认命了。
但听到皇上两个字时,心里仍是不可避免地一阵颤栗。
媚妃居高临下:“哦,对了,姐姐不想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罪名么?”
孟小卿闭上了眼睛。
媚妃恨恨地说:“与梁王爷私下勾搭,败坏皇家声誉,姐姐,你这皇后之位是做到头了。”
孟小卿嗤笑了一声,不予回答。
她从来就没想过当什么皇后。
媚妃看着面白如纸,却仍一身倔强的孟小卿,牙齿都咬碎了。
这个女人,永远那么清高。
自己就要看她能清高到什么时候。
“冷么!”媚妃站了起来,嘴角现出一丝阴冷的笑:“姐姐好像挺能捱的!”
她身后,走出一位宫女,手里端着一个瓷盆。
“娘娘,这是才从雪地里捧回来融化的雪水,可滋润着呢!”
“嗯!”媚妃的声音好像从冰窖里窜出来似的,听得人全身发颤:“好好伺候皇后娘娘沐浴,一滴都别浪费了!”说完,便用手绢掩着嘴呵呵地笑起来,那笑声极其刺耳,听得在场所有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哗啦一声响。
一大盆水朝孟小卿泼了下去,从头到脚,无一不湿答答的滴着水。
孟小卿全身一震,整个人就像断了片,连话都说不出来,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双手双脚不自然地抖动着,慢慢缩成一团。
就算是跟着媚妃来的宫女和嬷嬷,都不敢再看,转过头去。
“漫漫长夜,妹妹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媚妃抬起脚步,往门口而去。
到了门外,看着宫女落了锁,就朝外走去。
“娘娘,皇后娘娘不会出事吧?”说话的是冷宫的主事嬷嬷。
“你怕什么!”媚妃冷冷地说:“皇上早已经对她厌恶极了,巴不得她去死呢,
也是她运气不好,若不是碰到梁王爷,估计这会子早见阎王去了,哪里用得着受这罪,本宫也不用费这么大的劲。”
殿外脚步远去,殿内一片漆黑。
孟小卿的呼吸渐渐若有若无,最后一刻,她睁开了眼睛,轻轻说了声:“我走了,希望下辈子,我们再也不见。”
四下里一片寂静。
一片羽毛似的光点飘飘荡荡,消逝在这天寒地冰的寂寞中。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嬷嬷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进来,昏黄的灯光照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