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盔和铠甲遮去容貌与身形,但灵能不会骗人,交手中的两位确实是薇卡和艾芙洛,诺亚绝不会弄错。
可她们何时变得如此厉害了?还是之前她们隐藏了实力?等等,诺亚猛然醒悟,这座竞技场上的她们是真的?而非先前海洛伊丝那种幻象?
各种问题纷至杳来,一时间挤满了脑袋,诺亚只感到阵阵眩晕。
一声巨响,是双手剑与战锤相交,灵能如风暴般扩散,相隔如此遥远,诺亚仍然脸面生疼,下意识地抬手遮住了脸。灵能的强度比起他印象中的两人来也大大提高了,即使是那位哈耿,也完全无法与此刻的她们相比。
彻骨的寒意顺着脊背升起,提升到如此程度的灵能……她们不是在切磋,是想杀了对方。
“回答正确,诺亚先生果然很熟悉两位殿下,”海伯伦笑道,“能欣赏到她们用尽全力的战斗,机会难得哟。”
“她们……是真的?”
“哦?”海伯伦转过来看着他,“诺亚先生轻易地分辨出了海洛伊丝殿下的真伪,怎么在她们二位身上反而会迷惑呢?她们两位当然是真实的。”
“真实的?”诺亚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可她们这会应该还在……”
“应该还在前往北境的飞行船上,对吧?这并不妨碍,我们看到的只是某种可能性,交错道路的某个终点。现在要解释会比较困难,但我想您应该判断的出来,竞技场上的就是她们两位。来,拿上这个。”
海伯伦将一枚硬币塞到诺亚手中。硬币呈金色,入手极轻,可以肯定不是金子铸就的。硬币的一面上有薇卡的头像,另外一面则是艾芙洛。
端详了片刻,诺亚蹙眉:“这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
“看这边。”
在海伯伦的示意下诺亚转过身。在他们两人的身后,看台的后半部分是薇卡和海洛伊丝的雕像,一具天平安放在雕像上,姐妹俩的双手各托起天平的一个托盘。天平与一套复杂的杠杆、铁索与滑轮相连,滑轮下悬挂了一个双手被缚住、脚上栓了铁球的人,是个女孩——
诺亚屏住了呼吸。那是海洛伊丝,她仍然穿着失踪前的那件睡裙,灵能也与记忆中一致。是真的,不会有错,真的是她,出现在眼前的这个海洛伊丝是真实的,绝不是先前那个幻象。
她也见到了他,发出“呜呜”的声音,如同一只受惊的猫咪。诺亚才发现她的嘴被绳索塞得严严实实,完全开不了口。
我马上就来救你,这句话到了嘴边,又被诺亚咽了回去。他和她之间,隔着数十名手持双刃战斧的守卫与一道高大坚固的铁栅栏,而她的下方是一个巨大的水池。滑轮在缓缓下降,海洛伊丝也离水面越来越近。
“这是想做什么?”诺亚的手按在了剑柄上。
“哦,只是个小小的测试,”海伯伦手指天平,“诺亚先生,您无需慌张。把硬币放在天平的任何一端,海洛伊丝殿下都能得救。”
“任何一端?”诺亚立刻走向天平,中途却停下了脚步。不对,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他望向海洛伊丝,她湛蓝的双眸在火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其中完全见不到一丝一毫的恐惧。她用力摇头,带动锁链摇晃,叮当直响。
诺亚回过头去,红砂铺就的竞技场上,薇卡与海洛伊丝的战斗如火如荼。薇卡的长剑自下向上反撩,正中艾芙洛的左肋,同一时间艾芙洛的战锤砸在了薇卡的肩膀上。一声令人胆颤心惊的巨响,姐妹两人同时倒下。
那两下攻击仿佛同时也落在了诺亚身上。片刻的喘息过后,薇卡和艾芙洛一同站起,鲜血顺着两人铠甲的缝隙流下,她们恍若不觉,一步一步互相朝对方走去,在各自的身后留下长长的一串血迹。
那点点滴滴的鲜红触目惊心,诺亚的心在痛——不仅仅是情感上,而是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心脏仿佛被撕裂的痛苦。别打了,你们别打了!他不能肯定自己究竟有没有把这句话喊出去,即便喊了出去,也完全淹没在观众们的欢呼声中,不可能传到她们耳中。
“把这个,”诺亚捏紧硬币,“放在天平上,海洛伊丝就能得救吗?”
“当然啦。这些机械的结构并不复杂,您可以自己查看一下。天平的任何一端下沉,都会带动整套装置将海洛伊丝殿下拉起,然后安全地送到我们这边。”
铁链哗哗作响,海洛伊丝拼命摇头。她离水面越来越近,脚腕上系住的铁球已经没入水中。“那么,”诺亚又问,“她们两位又会怎样呢?”
“您把硬币投在哪一位殿下的盘子里,哪一位殿下就会获胜,就是这样。”
诺亚已经无暇顾及为何一枚小小的硬币与一架天平能做到这一点。在这诡异的地方,一切皆有可能,而海伯伦的话他唯有选择相信。“输掉的一方呢?输掉的一方呢!”
恰在此时,薇卡挥出一记横扫,艾芙洛低头闪开,双手剑斜斜划过了她背后的石柱。那石柱是大理石质地,要两人才能合抱,利刃从中切过却毫无阻碍,就如同划破的只是空气。接着石柱的上半段无声无息地倒下,喀拉几声断成数截。
这可怕的威力……诺亚还在咋舌,只听海伯伦说道:“输的一方会怎样,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以两位殿下此刻的灵能,哪怕空手,也能轻轻松松击穿寻常人穿得动的最厚重铠甲,甚至附过魔的也没多大区别。当然,她们现在身上的那两件例外。”他虽然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