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屋门前,吴越天又犹豫了,他也不知该怎么说,只得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想着怎么安慰妻子。接着,他又整理了一遍衣服。当年他在外求学,与数位儒学之士辩论也不如现在这般,怎的想安慰妻子一番,不要说动脑想如何开口,就连往前一步都犹豫不决。
回到房中,妻子正在收拾衣服,看她的脸上有泪痕,明显刚才哭过。
看到丈夫进来,她愣了愣,接着又继续收拾。一边收拾,一边说道:“陆老先生家有那么多事,咱们还是走吧,不然总这样打扰他们会让人家不方便的。”
吴越天明白,妻子是想早点离开陆九空的纠缠,她怕陆九空的出现会影响他们夫妻见的感情。若是早知道有这么麻烦的事,他宁可绕过这座城;若是妻子能早点提出离开,也许就没有刚才的事了;若是柳如雁的态度再强硬一点,他说不定会先把妻子赶回去。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在清晨与陆昆的交谈中,他已答应帮助陆府度过这次难关。他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那陆九空真是得寸进尺。但现在走是不可能了,人无信不立,背信弃义的事他是绝不会做的。现在能做的,只有先安慰妻子。
“如雁。”吴越天语气温柔且带点紧张地说道:“连日来舟车劳顿,还是多休息几日吧。况且……”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外面有人说道:“老夫陆昆携不孝孙儿陆九空前来赔罪。”
吴越天忙对柳如雁说:“你先别忙着收拾,我去去就回。”他说着,手已经按在包裹上,而脚却向门外走去。
来的房门外,果见陆昆押着陆九空以及一干人等都站在外面。在看陆九空,低着个脑袋,脸色铁青,就连呼吸声也很急促。很显然,刚才情绪异常激动。
这也是当然的,一回到房,两人就为向吴越天赔礼道歉的事吵了起来。最后,要不是陆昆说了一句:你要是把吴越天气走了,柳如雁也会走。只怕两人现在还在怄气呢。
明知自己的孙子喜欢别人的妻子,还因为这个得罪别人,更有可能身败名裂,但没办法。要顾及眼前,只能以柳如雁来牵制孙子,让他对吴越天礼让有加。
这种事在别人眼里看,是极不合理的,陆昆作为一名老江湖,一个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怎么能这样做。这样做只会令陆九空越陷越深,最终无法自拔。
但作为一名长者,为了自己的子孙,他会被这种盲目的爱所蒙蔽双眼,只看到对他们的好,甚至会牺牲自己,却看不到这付出背后惨痛的代价。
看到吴越天出来,陆九空没什么反应,急的陆昆在他背后重重地推了一把。
“刚才是怎么说的。”
陆九空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上前,双拳一抱,以僵硬的语气道:“吴大——侠,本人初入江湖,不知轻重,多有冒犯还望海涵。”他这话的语气不仅极为单调,极没诚意,而且那“大”字还拖得极长,讽刺寓意极重。
似乎在说:你我年纪相当,甚至还比我小,凭什么称大侠。
“你……”一旁的陆昆见孙子这样,举起手就要教训他。
吴越天见状一把把他拦了下来:“老前辈,这事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说了。”
陆昆这才把手收回,问道:“尊夫人现在……”
“内子身体有些不适,须静养几日……”
“什么!如雁病了?”一旁的陆九空听了,立即一改先前的态度,来了精神。
“混账东西,说话不知分寸,如雁是你随便叫的吗。你该尊称她为吴夫人。”
“陆老先生。”吴越天很不情愿地打断了他的话:“老先生,这段时间内,内子想好好静养,不知可否……”
“我明白。”说着,便以下达命令的口气对众人说道:“从现在起除了我派下来的婢女外,其他一切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连我也不行吗?”一旁的陆九空急忙问道。
陆昆拿眼角狠狠瞪了他一眼,说道:“你父母在外地为官,怕我这个老头子寂寞,把你留下给我做伴,难道我这个糟老头子的话你就不用听了嘛。”
说着,他朝吴越天一拱手,笑着说:“既然尊夫人身体不适,那吴少侠便快请回房陪夫人吧,其他的琐事由我们来处理。”
回到房内,吴越天又吓了一跳。柳如雁已不像刚才那样一边收拾衣物,一边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这时的她已将衣物包裹放回衣柜,见吴越天回房,忙给他倒了杯水。
吴越天见妻子的脸色好多了,但也不敢强要她留下,只得想办法一点一点跟她说。“如雁,我……”
“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陆府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你也不好坐视不理、听之任之。”柳如雁虽也是一冲动的人,但多年的素养以及学士,使她很快冷静下来,也觉得刚才做的有点过分。
“我知道,这样做委屈你了。不过我已和陆老前辈说好了,在这期间你不会受到任何打扰。你放心,只要这事一有转机,我们立即就走。”
“我没事的,我主要担心你。论武功你确实天下少有敌手,但若讲到江湖经验,我始终不放心。这世上并非都如你一般真君子,如李天行、雷天刚一样真性情。那口似蜜、腹如剑的人实在太多了。”
吴越天明白妻子想要表达的意思:“你想说,陆九空就是这样的人吧,他在长辈们面前说一套,私底下又做一套。你是怕我吃他的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