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手机连接的i信号,离开了信号辐射的范围。
被带离的王林,虽然脱离梦境脑系统的信号范围,但人脑不比机器,强行脱离造成的影响,可不会因此迅速消弭。
犹如把脑子放进滚筒洗衣机,被猛烈的水流与杂物搅拌揉碎,比宿醉还要恍惚的晕眩感,就是他睁眼后的第一感受。
所在的仓库,所看的景物顺逆时针的无序旋转,只有闭上眼的时候,他的感觉才会好上一点,可有且只有一点点。
“我这是怎么了?”
感应到脑子里‘金手指’的王林,用双手捂住额头用力按压,内心清楚自己应该回到了现实。
但后遗症的困扰,也只是让他做出这点判断而已,想思考更复杂的情况很不现实。
而且眼睛闭着闭着,在强烈的晕眩感下,王林又默然睡去。
睡得很不安稳,隐约感受到有人环抱着自己,放上放下不停的带他转移位置。
偶尔王林还感受到有根管子,趁自己虚弱时塞进自己食道中,注入暖胃的流质食物。
颠簸,进食,昏睡……仿佛虚弱的病人,躺在一艘在风暴海浪中前行的小船上。
这种糟糕的体验,苏醒后的王林再也不想重复二次。
“我人在哪?”
这是他醒来的第一句话,然后缓缓睁开眼睛。
随视野的清晰,外界的种种感知,像污浊之物侵入感官。
王林发誓除任务的时候讲过,他本人是第一次待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
吱吱吱……手背无意识撇开一只肥硕的老鼠,鼠皮油腻湿哒哒的手感,令他下意识在衣上反复揩拭。
入眼,自己躺在一间万分狭隘,仅供成年人容身的逼仄空间内。
手脚施展不开,甚至无法站立蹲起的拘束,让王林感觉怀疑自己是否被人绑架,塞进某种容器内。
但肢体碰触的枪械轮廓,以及从出口灌入室内的外界空气,让他明白自己应是自由的。
滋滋。
突兀的电流声,在半密闭的寂静空间内,和自身的呼吸一样醒目。
“你醒了,王林?”
右耳有种堵塞的异物感,熟悉的电子合成音,是记忆中初樱的声线,让王林绷紧的肌肉骤然放松。
“是的我醒了,但感觉很糟糕。我在……”
有很多想说想问,但贴心的初樱已迫不及待的,跟他阐述起当下的困境。
“你的身体感冒了,但我给你注射完抗生素,应该问题不大。”
这时王林察觉到头对的狭窄出口,光线忽然被遮挡,听初樱说道:
“你的身份在我把你带出来时,已经暴露了。识别身份的地方不能去,我控制着械人躲开追捕,已把你带到敦威治的下口贫民区,现在的情况暂时是安全的。”
敦威治,下口贫民区……
迟钝的大脑敏感接触到两个关键词,联系当下的狭窄居所,王林哪不明白自己被她,塞进了贫民窟的‘城寨箱房’中。
挣扎着起身翻面,他匍匐在地上透过‘箱房’的出口,张望外面。
看到外界,堆砌着一座座由废弃铁箱,组成的山包。
像是打乱的蜂巢,一条条蜿蜒的小径像丑陋的线条,歪歪斜斜在这些山包上盘桓。
住人的铁箱有大有小,原本是装载物品的包装,现在被走投无路的人,当中藏污纳垢的居住。
瞅着外面山包箱房中,各异邋遢的生活景象,闻着散发异味的空气,此情此景无比真实的接地气。
“我真是被你坑惨了,初樱。”
冰冷的空气有益大脑清醒,结合初樱刚才的话,王林不难推测自己的身份已经被锁定,沦为没有身份的逃犯,正被财团搜捕。
逃跑的经历,自己在昏睡,所以一无所知。
但瞧着箱房边,残破到急需修理的械人,个中曲折自然不用多言。
沉默片刻,王林叹气道:“谢谢,辛苦你了。”
“不用,是我的错。”
王林竟然从中,听出了惭愧与自责。
“如果你制定计划任务的逻辑,能像你的感情一样灵活,就好了。”
尽管明白当下的情况,责任不全在初樱,但王林的口吻多少带点埋怨。
他反思一阵,也知道其中也有自己前段时间,太过顺风顺水的‘傲慢’缘故。
和财团与虎谋皮的接触,竟忽视了世间的险恶。
毕竟那些家伙一直是那样的,在资本的碾压力量下一切都是工具,都是冰冷的数字。
道德、诚信、契约精神,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看法。
善战血与火的战士,不意味是一名善于世故的合格谋略家。
……多少沾点天真。
王林深刻反思,这一回的教训。
结识答应初樱时的热血,倒被贫民窟的冷空气,吹得有些微凉泛冷。
似乎将男人久久的沉默,归结为对自己的埋怨冷漠,更加自责的初樱试图打破尴尬。
但数据库中,收罗的千万安慰的话,偏生说不出口。
“好了好了,工具就该有工具的样子,什么时候人被工具支配,终究都是场灾难。”
王林忽然意义不明的话,让初樱一顿紧张,但很快平复下来。
“我觉得我们的合作方式有问题,应该改变一下。”
作为目前唯二知道联邦有倾覆之灾的存在之一,这点困难还不是他选择放弃的理由。
“以后你配合我的想法行动就是,当你觉得我有力量有资格,正式开始面对那些庞然大物时,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