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坐在大帐中,泪流满面,大声痛哭。
“李俊、张横、张顺、欧鹏、黄信、杨林、石秀七位兄弟,都生死不明,又损失了两千士卒,都是我轻敌冒进的错啊!呜呜……”
林冲和花荣等人好言相劝,都停不下来。
李逵烦躁起来,“哥哥哭什么!俺们还有这么多人马,再打上去,将他们救回来!”
大家听了都默不作声,祝家庄太难打了,想起昨晚的战斗还心有余悸。
那祝家村的路,就跟迷宫差不多。
就算现在知道了遇白杨树拐弯的秘密,也只是不误入陷阱而已,绕来绕去的盘陀路依然在那里。
“哥哥,我有办法!”杨雄站出来道,即使神经粗大如他,也察觉到了大家伙对他的态度,但他急着救石秀和时迁,不得不站出来。
“有办法早说啊!藏着掖着什么意思?”李逵没好气道。
杨雄回怼道:“我这不是要说吗?不让我说,我就不说了,你来说好吧!”
“哼,你不是去过祝家庄吗?昨晚怎么就不认识路了呢?”
“你昨晚也去过,下次就你来带路吧!”
李逵语塞,恼羞成怒,揪住杨雄衣领,骂道:“敢这么跟爷爷说话,找打!”
其他人连忙拉开两人,宋江阴沉着脸,呵斥道:“你们这是成何体统!铁牛,你竟然敢在军帐中对自家兄弟动手,罚你三天不准喝酒!”
李逵暗自乐了,嘀咕道:“哥哥真傻,不知道军中本来就不许喝酒吗?”
宋江又换上和蔼面容,对杨雄道:“杨雄兄弟,你刚才说有办法,请快快说来!石秀和时迁兄弟他们还等着我们呢!”
杨雄忍下怒气,道:“哥哥何不去请‘扑天雕’李应相助,上次他被祝家三子辱骂并打伤,接下仇怨,必定帮助我们。更重要的是,他跟祝家庄相交多年,了解祝家庄的虚实。”
宋江听了一拍脑袋:“哎呀!我怎么忘了他!咱们这就准备礼物,去请李庄主!”
“哥哥、我也要去!”李逵叫道。
“不行不行,你现在霉运当头,昨晚你做先锋,便落得个大败而回!”宋江连声拒绝。
“这也怪我?”李逵垂头丧气的退出去了。
宋江由花荣、杨雄和邓飞陪同,挑了一匹好马,两段绸子,随行三百士卒,前往李家庄。
行了十几里,来到一座狭长山谷前,两边山坡上都是密林,十分险恶。
花荣勒住马,对宋江道:“哥哥,这里地势险恶,小心埋伏,我先去查看!”
“火眼倪俊”邓飞笑道:“祝家小子怎么能料到我们会来李家庄?”
宋江被昨晚的埋伏弄得有心理阴影了,道:“邓飞小弟虽然说得有道理,但小心无大错,花荣兄弟去看看吧!”
花荣骑马跑进山谷,两边仔细查看,并未发现埋伏。
他回来对宋江道:“哥哥,并无埋伏。”
宋江点点头,“好,走吧!”
他们穿过山谷,没走多远,便是李家庄。
山谷的东侧山坡顶上,胡刚和两名队长无比钦佩的看着祝文龙,“大官人真是料敌如神!”
“他们回程时必定不会再检查了,你们去埋伏好,胡刚跟我去截他们后路,前面谷口有栾师父拦截!”
这就是祝文龙的埋伏安排,左边两队,右边两队,前面有栾廷玉,后面有祝文龙,四面埋伏,执行到位的话,搞不好能活捉宋江。
宋江一行人来到李家庄,李应实在不愿跟他们这些黑道团伙打交道,又不敢得罪他们,只好借口养伤,让管家“鬼脸儿”杜兴去接待他们。
杜兴对杨雄有些不满,兄弟上次为了帮你救人,连累老板都受伤了,你竟然将梁山贼寇带上门,不够意思啊!
他出面接待,话里表达了四层意思:
一是李庄主身体确实有伤,不能亲自接待,也不能陪你们攻打祝家庄;
二是我们跟祝家庄有仇,绝不会帮助祝家庄的,请你们放心;
三是我们还是愿意帮助梁山好汉的,可以提供一些有用情报——在祝家村里遇到白杨树才能转弯,而且只能白天去攻打。此外扈家庄是祝家庄的盟友,有个“一丈青”扈三娘很厉害,你们小心点!
四是请把礼物带回去,咱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杜兴的办事能力很强,既让宋江等人满意而归,又撇清了自己。
宋江一行人感觉收获不小,高高兴兴的往回走,经过山谷时,没有任何警惕,毕竟前后也才半个时辰,这么短时间内,祝家庄不可能就来埋伏。
走到山谷中央,突然一声锣响,两边山坡上竖起无数旌旗,响起一片杀喊声,几百人舞着刀枪冲下来。
宋江吓得差点掉下马,花荣连忙道:“哥哥勿慌,小弟带你杀出去!”
他话音未落,邓飞已经拍马上前,“你保护哥哥,我来开路!”
杨雄举起朴刀,大声道:“你们快走,我来断后!”
邓飞一马当先,杀开一条血路,花荣保着宋江紧紧跟随,眼看谷口就在眼前,忽然出现一彪人马,为首一个大将正是铁棒栾廷玉。
两人战了不到二十招,邓飞就左支右绌,招架不住。
花荣看了,弯弓搭箭,弓拉得满满的,“嗖”得一箭,射向栾廷玉。
栾廷玉眼角余光一直留意着花荣的举动,连忙侧身躲过。
“暗箭伤人!”他顿时大怒,双腿一夹马肚,向前冲去,一枪刺向邓飞。
邓飞朴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