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率领大军到达济州城外,看见前锋部队依然驻扎在城外,顿时十分生气。
“丘岳和周昂在哪里?让他们快给本官滚过来!”他举起马鞭,狠狠抽了辕门口的小队长一鞭子,这名倒霉的队长赶紧跑进营寨里去找主将了,心理抱怨不已。
丘岳和周昂得知高俅到来,慌忙前来迎接,尚未开口,就被高俅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我让你们到达济州后,不要停留,直接杀向祝家庄,你们身为先锋,为何不尊我的命令,迟留在此!若是误了战机,我要军法从事,砍了你们的脑袋!”
等高俅骂完,丘岳辩解道:“祝贼的军队已经攻占了郓城县,卡住了去祝家庄的路,我们等候太尉指示!”
“什么?郓城县被占了?张叔夜他干什么吃的!”
高俅大怒,带着十几名轻骑,进济州城,径直奔往知州衙门。
济州城内,到处都是逃难的百姓,街上人满为患,高俅看了,更加心烦。
来到州衙大门口,知州张叔夜已经在门口恭候了。
“张知州,你可知罪!”高俅上来就气势汹汹的兴师问罪。
张叔夜本来摆出了笑脸,准备客套寒暄,没想到高俅这厮这么不给面子,当着众人的面趾高气扬的呵斥他,顿时老脸挂不住了。
他为官多年,朝中背景深厚,虽然实职只是知州,但官衔不低——龙图阁直学士,跟高俅是平级,虽然不想得罪他,但也不怵他。
而且他作为文官,本来就反感高俅这种泼皮无赖出身的佞臣,于是挺直腰,抬起头,冷笑一声,“不知太尉所言何指,本官何罪之有?”
“哼!郓城县是你的治下,如今却被祝贼所占,你难道没有罪吗?”
“呵呵!祝贼势大,朝廷多次派精兵猛将剿除,尚且不能制,我区区一州之地,怎能抵抗得了?”
“连童枢密数万大军,尚且不能胜,何况我济州!”
“老夫在猛虎之侧,力保境内不失,已是极难之事了,即使上报朝廷,也只会有功无罪!”
“不过现在幸得太尉停下帅大军亲临,想必收复郓城县,自是易如反掌了!”
最后一句话,十分的阴阳怪气,让高俅顿时语塞。
他一个不学无术的泼皮,嘴皮子功夫怎么比得上读书人?
“哼,我刚看你济州城内,流民遍地,分明是治理无力,以致百姓流离失所,怪不得祝贼越做越大,原来根子都在你这里!”
“高太尉,人贵有自知之明!这些人不是流民,都是躲兵灾的百姓!他们听到高太尉大军要来,比听到土匪还害怕!”
“高太尉治军无方,纵容士兵劫掠百姓,祸害地方,本官一定上奏朝廷!”
既然撕破脸皮,张叔夜也不再有顾忌,撂下狠话。
双方不欢而散,高俅愤然离去。
看着高俅离去的背影,张叔夜面色阴沉,一个人从府衙大门里出来,走到他身侧,道:“大人何不暂忍一时之气?如今得罪这个小人,恐怕他回去之后会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诽谤大人!”
这人正是时文彬,他从郓城县出来,在朱仝的护送下,来到了济州城。
将他安全送到后,朱仝便回去了。
时文彬的话,张叔夜何尝不明白,只是高俅欺人太甚,他面子上过不去,不得不顶回去,实际上他现在心里也在琢磨,如何妥善处理此事。
但他脸上依然不屑一顾,大义凛然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老夫行得正,坐得端,何怕他高俅谗言?老夫这就上书陛下,参他高俅一个治军不严纵兵扰民之罪!”
告状这事,要先下手为强,谁先说,谁就占了先机,朝中好友才能及时声援。
等舆论对自己不利,皇上和大臣已经先入为主之时,再辩解起来,就费劲多了。
张叔夜想了想,突然屏退左右,压低声音问道:“文彬,你与那祝龙交过手,你说说,高俅有几分赢的机会?”
时文彬苦笑道:“不敢欺瞒大人,学生还在县衙中茫然无知,那祝家军仿佛神兵天降,就将学生擒住了!”
“那祝龙我倒是亲眼见过,确实有……有枭雄之像,不但勇武过人,而且诡计多端,狡诈如狐,手下头目也都是虎狼之士,高俅虽然兵马甚多,但学生觉得他未必能轻易取胜。”
“郓城县临近祝家庄,学生对他们也有所耳闻。这祝龙号称山东第一好汉,有霸王之勇,为人慷慨仗义,麾下无人不服,人人乐为他效死。他每战必前,身先士卒,部下都以一当十,勇不可当!”
“童枢密久在西北边疆,精通军务,尚且不能取胜,何况高俅乎?”
张叔夜思索出神了,缓缓地点点,没有继续说什么,回书房写奏章去了!
出了城外,高球来到丘岳的军帐中,召集众将商议军情。
徐京、梅展、酆美、丘岳、周昂、党世英、党世雄都来到了帐内。
高俅被张叔夜气得不轻,胸口仍然起伏不平。
想他堂堂的太尉、殿帅,十万大军的统帅,赵官家的心腹之人,一路上,各地大小官员沿途迎接,孝敬礼物,威风八面,志得洋洋。
没有想到这个张叔夜,区区的知州,竟然敢如此无礼,是可忍孰不可忍!
本太尉一定要给他一点颜色瞧瞧,否则天下人以后就会小瞧了自己!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对酆美道:“酆将军,你统领后军,征集粮草和辎重是你的职责。一会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