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萧正只觉得舌头很凉很麻,像过电一样酥酥的,不管怎样,它又回来了,而且完好无损,这真是萧正意料之外的,今后萧正一定好好珍惜它,像妈妈常常教育萧正的那样,“一定要长点记性!”不敢再随意舔东西了。
张静看到萧正没事了,她笑了起来,笑的那么天真烂漫。此时在萧正看来,这是世界上最最甜美的笑脸。
萧正也笑了,带着眼泪,抹着鼻涕笑的。
回到家里,这种事情是坚决不可以向家长说的,如果说了,就会很长一段时间内不能出去玩了。
这件事发生以后,萧正依然会经常出去,不过对那台起垄机已经失去了兴趣。萧正会在冰冻的池塘附近和小伙伴们满山遍野地跑,在大河的冰面上滑冰,拉爬犁。在机耕队旁边的山头上,坐在雪地上打出溜滑,从坡顶能一直滑到坡底。萧正的裤子就是因为滑雪,经常会磨出窟窿来,妈妈总是无奈地在上面缝了一层又一层的补丁。
萧正他们还去蜂场、马号。户沁平家就在马号家属房住,萧正他们经常去找她。她爸爸周向东会在她家的火炉子上给萧正他们烤麻雀吃,冬天的麻雀又大又肥,烤着吃香的很。
马号的架棚子里,到了晚上,就会有很多麻雀飞进来,钻进棚子上的草里面睡觉。架棚子只有一人多高,抓麻雀只要一个手电筒就行。
拿着手电筒抬起头,往架棚子上的草里面照,仔细地搜索,如果有麻雀,它见到强光就会一动也不动,这时候手电筒的光一定不能离开它,如果一离开,麻雀就会扑棱一下飞走了,光线只要一直照着它,麻雀就会老老实实地站那里,像个雕塑似的等着你用手一把抓住,一只麻雀就到手了。然后再去找下一只。在那个难得吃一次肉的年代,户沁平爸爸烤的一只只麻雀解了萧正他们这些孩子们多少的馋虫啊。
萧正他们在马号玩耍时总会看到曹阳光放羊,每当看到萧正他们他都会拉着长音大喊一声,“放——羊——咧——!”然后再唱一首不伦不类的山歌。
说真的,自从那次他欺负杨凤兰以后,“横岭庄”的人们都防着他,萧正他们小孩子也躲得他远远的,看到他赶着羊群过来,撒腿就跑,好像他会吃小孩一样。
曹阳光也不在意,依然赶着羊群不紧不慢的走着。
这几天,天气特别好。圆圆的太阳每天都从东边升起,往西边降落,给人们带来光明和温暖。
这一天,曹阳光依然赶着羊群去东山。阳光不是很强烈,在太阳的周围还有一个圆圆的七彩光圈,形成美丽的日晕。
曹阳光抬头看看天,有点灰蒙蒙的。他想,这种天气放羊也合适。他把羊群从圈里赶出来,拿着鞭子使劲的甩,“啪、啪、啪……”
两只牧羊犬讨好似的“汪、汪、汪!”地叫着。
谚语说的好,“日晕三更雨,月晕午时风。”日晕这种天气现象一般会出现在初春或盛夏季节。“横岭庄”的冬天出现日晕也是很少见的现象。
果然,到了下午,很快的就起风了,曹阳光急忙把羊群聚到一起准备下山,其实他赶着羊群也没走多远,翻过一个小山坡,站在坡上就能看到“横岭庄”的马号,大约二里地的路程。
狂风乍起,“大烟炮”瞬间就刮起来了,开始是狂风卷着鹅毛般的大雪花从天空中倾泻下来,不一会儿凛冽的寒风吹在脸上就像刀割一样,直刮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羊群虽然聚到了一起,可是东山稀稀落落的树林,根本挡不住这么大的暴风雪。
顶着狂风,羊群已经走不动了,西北风吹的一只只羊直接顺着山坳往东飞奔而去,越跑越快,越跑离马号越远,两只牧羊犬汪汪地叫着,紧紧地跟着羊群,刮起的风雪已经让曹阳光睁不开眼睛,也只好跟着羊群瞎跑。
天已经黑了,狂风刮得更猛烈了,呼啸声响彻整个山谷,像千军万马在蹦腾、咆哮,又好像要把大地撕裂一般。
羊群被狂风吹到一个背风的洼地,头羊说什么也不走了,其余的羊也一个挤一个,一个挨一个,不再动弹。
曹阳光的鞭子声已经淹没在暴风雪中,任凭他如何竭力地呼喊,声音都是那么苍白无力,他声嘶力竭却又无可奈何。
羊群被大风吹到的这个地方是陌生的,曹阳光已经彻底迷路了,但是他没有放弃羊群,没有放弃希望,他依然努力的辨别着方向,辨别着可能回来的路……
这些羊可都是他的命根子,更是队里的宝贝啊,他心里想的就是一定要把羊群完好无损的带回来。可是暴风雪已经让他无力回天了,曹阳光就这样守护着羊群,依依不舍,不离不弃……
狂风暴雪整整持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晨,天放晴了,暴风雪过去了,宁静、安详的气氛又重新笼罩了雪白的山川大地,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横岭庄”的人们待在温暖的屋里,他们不知道,这一夜曹阳光已经冻僵在了东山的一个山沟里。
第二天,太阳依然从东方升起,给人们带来无限的光明和温暖。
周向东拿着扫帚在扫雪,嘴里呼出的热气瞬间就变成浓浓的白霜,挂在眉毛上,帽子上。
当他来到羊圈的时候才发现,里面一只羊都没有了。难道昨天晚上有狼群趁着大雪下山了?周向东急忙跑到曹阳光住的屋里。他喊了好几声也没人回话。
曹阳光不在,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