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家世代务农,原来也有几百亩贫瘠的薄田,只是向后世道艰难,宋徽宗为了满足自己的艺术品位,重用蔡京,大肆搜刮民脂民膏,苛捐杂税纷纷而来,岳家生计愈发的艰难,到后来田地都卖出去,生活也越来越没有着落了。此时已经长大的岳飞来到相州韩府做佃客。
这韩府乃是世代簪缨的官宦世家,祖上韩琦先后历任宋仁宗、宋英宗和宋神宗三朝宰相,其子韩忠彦在徽宗朝初年也曾任过宰相,且与赵宋皇族有姻亲关系,是大宋首屈一指的豪门望族。此时韩府的当家人正是韩琦的长曾孙韩肖胄,时任相州知州。
此时相州附近盗贼蜂起,韩肖胄也曾几次出兵征讨,结果不但未能剿灭贼寇,反倒越剿越多,就中以九头蛇张超的势力最大,他联合了几个小山寨,人数竟达万余。
到最后这些草寇和官府之间形成了微妙的平衡。
草寇们不来滋扰州郡,只去乡下寻百姓的不是,而官府也就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出兵征讨。甚至有传言这些草寇劫掠财物后都会准备一份大礼送到相州大小官员的府上。
草寇们杀人放火逍遥自在,官员们中饱私囊只顾自己的前途和钱途。百姓们的血泪惨剧自然是他们所看不见的。
随着草寇势力的愈发膨胀,岳飞的老家也渐渐感到情势不妙,于是岳飞从韩府回来,组织乡勇,防御贼寇。
这岳飞确实是个百年不遇的军事奇才,这些从未上过战场,一辈子与黄土地打交道的朴实村民,竟能被他训练得颇有战力,几次打退了贼寇的侵扰。
就在大家以为从此可以在岳飞带领下保得乡里平安时,从相州来了一伙儿公人,不由分说就将岳飞拿了去,下在大牢里。
众百姓哪曾见过此等阵势,早就不知所措了。此后岳翻在相州城里几经打听,才听说是有人诬告岳飞私通贼寇,知府大人盛怒之下将岳飞捉拿归案。
岳翻打听得清楚,只肚内叫起屈来,何曾见过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衙门啊,他们若是到乡里去打听一下就可明辨是非了,可竟然无一人有此主张,任由这样的奇冤就这么酿成。
后来岳翻才知道,原来这永和乡最为富庶,草寇们早就觊觎多时了,没想到因为岳飞的存在,这么一块到手的肥肉却吃不到嘴里,让那些强人如何不心生怨气,可他们又偏偏打不过岳飞。
于是他们就使了一个阴招,诬告岳飞私通草寇,让官府去把岳飞抓起来。那衙门里从韩肖胄开始,上上下下都受了贼人的贿赂,自然乐得办理此事,甚至还将此事大肆宣扬为自己的剿匪战果。
没了岳飞,这永和乡就成了任由草寇蚕食的肥肉。乡邻们这才不得不背井离乡,逃到这深山野林里躲避。这才有了晁宋此前所见的那番场景。
牛皋听完岳翻的讲述,早就气破肚皮,拿着那柄钢鞭不住的在一块大石上狠命敲打,打得火星四溅,碎屑纷飞,仿佛这石头就是那不辨是非的狗官。
“气煞我也,这天下竟有如此不讲道理之人,爷爷我真想一钢鞭敲碎这些狗贼的脑袋。”
晁宋也是十分的愤怒,尽管他原本生活的那个新新时代也有许多不平事,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的黑暗。
这是怎样一个黑白颠倒的世界啊!那些正直的人,善良的人,那些单纯的人,要想在这个世界平平安安的活着,都是一种奢侈,这样的世界,早就应该彻底砸碎。
必须要改变啊,晁宋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打造一个朗朗乾坤,清平世界。
“众位哥哥稍候,我这就去相州城里,杀了那些狗官,救得岳飞兄弟出来。”牛皋气愤的说道。他原本黝黑的脸竟因为生气而有些涨红了。
张宪劝道:“不得鲁莽,你就这么去了,只怕还没找到知府大人的家在哪儿,你就被那些公人拿下了。”
晁宋也道:“咱们江湖中人,遇有不平之事,便当拔刀相助,更何况岳飞岳鹏举乃是你我兄弟,更该舍命相救。只是万事需得有个谋划,谋定而后动,方才能万无一失。”
张宪点头认同道:“晁家兄弟说得是。”
“那你们就快点商量好吧,可急死俺老牛了。”
晁宋道:“依我看,还得烦请岳翻带几个机灵点的人去相州城,一者打听鹏举兄现在的情况,关在哪座大牢,官府准备如何处置等等;二者就把城中的地形摸清楚,我们若要救时,也好知道路径。”
岳翻扑通一声向众人跪下道:“我家哥哥的性命就全凭各位英雄相救了。岳翻在此谢过。”说着便要向众人磕头。
大家赶忙将他扶起,晁宋安慰了一阵,便让先往相州城去了。
临行前,岳翻叫来一人,和他年纪相仿,看上去是个机警能干的后生。
岳翻介绍说此人名叫岳和,是他的堂兄,若是有什么事只管找他。
晁宋又道:“张宪哥,你此番带来的这五十多个兄弟,正好要派上用场了。”
张宪道:“我这些人都是有些手段的,只是人少了点,那相州是个大郡,无论是劫狱还是夺城,这点人手都是不够的。”
晁宋点头沉思,他的目光正好从岳和身上扫过,突然,他似想起了什么,对岳和说道:“岳飞兄弟此前组织的乡勇,此刻还在否?”
“在的。五哥被官府抓走后,便是我和岳翻带着这些乡勇,组织村民撤到了此处,现在还有三百多人。”
晁宋脑子里忽然间想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