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斯琪讨厌阿乐芙,有时候她会直言“请她去死”,但是看见真正死去的阿乐芙,妲斯琪并没有大仇已报的快感。
她甚至有些兔死狐悲,因为其实嘴里说出来的讨厌通常不是深入灵魂骨髓的厌恶,有种情绪叫看着讨厌,但是看不见就不厌恶。
她看着钉在天花板的阿乐芙,眼角有些发酸,她听说过教廷的神侍通常都不能安享晚年,那些最虔诚的人往往死相最为悲凉。
阿乐芙在这个时间点,心脏被人贯穿,血液顺着贯穿她的穿心杆涓涓流下,血水汇聚在微微倾斜的凶器上,滴答滴答掉落在会场。
“弄下来,说不定还有救。”
西因士是最快回过神来的人,他看见死去的阿乐芙内心并无波澜,应该说预见了结果所以视觉冲击没有想象中的大。
妲斯琪听到西因士这样说,她转眼间就开始兑换“完美花瓶”。
一线生机也是生还机会,任何一丝可以把阿乐芙救回来的可能性都不能浪费。
坏果哑音了,她远比这组经历了不少事情的搭档要脆弱,太多的信息突然灌入她脑子里,让她一时间大脑发白。
像是阿乐芙这种级别的能力者为什么会被一根简单的银棍钉死,她自身的肌肉为什么不能及时收紧紧急止血。
当事人已经被接连发生的意外弄得失去了最基本的思辨能力,但是在事后,西因士等人对阿乐芙的死却不是这样解读。
西因士尝试用蝴蝶夫人的双手把阿乐芙转移到安全的地下,可是就在蝴蝶夫人的手碰到那根钉着银杆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被毒蜂重重的蛰了一下。
西因士被蛰了后用力的甩甩手,他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但至少那不是常规的作案凶器。
那根银杆不仅可以吸附能量还会蜇人,西因士忍着那种毒物的神经刺痛,忍痛把那杆杆子从天花板上拔下来。
西因士把阿乐芙轻缓的放下来时他已经痛得难以自控,蛇毒箱水母毒素都是神经毒,痛得莫名其妙也难以自制。
他拿着阿乐芙冷下去身体,自己的手像是不断被电击般,西因士痛得手掌抽搐。
“接力接力……”
阿乐芙被轻轻的放在附近空旷的地面,西因士一直在不停深呼吸,难言的刺痛让他额头冷汗直流,在“伤员”脱手后他忍不住用力的甩开神经刺痛。
不止西因士被蛰了,准备拔离捅在阿乐芙心口银杆的坏果也被蛰中,看着她痛得身体明显抖了一下。
“我操!”
坏果大声的骂到,这正是西因士心里想说的话,真是痛死他了。
妲斯琪眼神示意坏果可以用力拔开,她手中的花瓶已经准备好。
坏果一咬牙,看着她满脸的视死如归,她把银杆拔出来,阿乐芙的血连着黏住的碎肉被拨出,妲斯琪阿乐芙身上敲。
花瓶碎开,花瓶碎片变为一道绿光,阿乐芙心口大开的空洞被绿光填充。
绿光缠住阿乐芙的身躯,随着绿光不断的膨胀,等待着奇迹降临的人们咬紧嘴唇面容严肃。
生命女神拿着手中的线,将阿乐芙破开的血肉一针一线的缝合,看着阿乐芙被缝起来的破烂皮囊,妲斯琪猛然咽了一口唾沫。
只至目前为止,阿乐芙还没有生命复苏的迹象,妲斯琪不得不想到一个最坏的结果。
阿乐芙最后一丝血流尽了,他们来晚了,他们错过了阿乐芙最后一次让心脏复苏的机会。
注意到妲斯琪的表情渐渐冷了下来,西因士也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妥,看着缠绕着阿乐芙的绿光逐渐暗淡。
阿乐芙的身子被修好,但是她的灵魂却迟迟没能归位,西因士明白了——他们错过了最佳急救时间,时不我待。
阿乐芙在真正意义上走了。
坏果一直都在盯着阿乐芙,看着那个满脸血污的女人肉身被有效的修补好,但是她却迟迟不发出有生命体的信号。
眼看着敷在阿乐芙身上的绿光消失,坏果却没能看见死者起死回生,她不禁问出声。
“就这?”
妲斯琪点点头,完美花瓶的绝对修复不代表可以起死回生,如果使用对象已经灵魂出窍,那她确实不能因为完美花瓶而逆天改命。
“她尽力了。”
西因士接受了这个现实,阿乐芙、教廷新晋神侍上任不足一年、至此香消玉损。
“你不是可以起死回生吗?”
坏果好像对妲斯琪的钥匙能力存在误解,西因士刚想解释,妲斯琪做了一个让她来的手势。
*“我可以让肌体修复,但是不能起死回生。”
“所以我们刚才在搞什么,为救一个救不活的人而浪费资源?”
坏果猛然拍了一下手,所以他们刚才到底大兴土木在干什么,她被蛰了为什呢?
*“即便是确认死亡也要尽最大努力抢救,毕竟她可能还有机会。”
世界上最讨厌的境遇莫过于是——我明明可以,但是偏偏我没有。
西因士在妲斯琪为阿乐芙判了真正的死刑后把注意力移到那根“毒蜂蛰”上面,好像只要这个蛰子和能力者有接触就会产生刺激性疼痛。
西因士踢了一下这根沾着血渍的银杆,其实这跟把阿乐芙钉在墙上的东西不清,可能不是镀银工艺,这是纯银器具。
西因士把它拿起来,感受到自己肌肉里面窜动的电流让他手臂肌肉痛得一抽一抽的,他打起精神打量它。
*“你有办法保存尸体吗,我怕尸体会消失。”
妲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