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该是给老李剃头,老李等了一天,人没来,打电话也没人接,入夜了老李翻来覆去睡不着,喊来了儿子,非要去老张家里看看。
推门进去,电视开着,墙上挂着他年轻时的照片,但人已经没了。
老张走了,什么都没留下,把陪了他一辈子的手艺也给带走了。
没办法,后辈看不上,反倒是那块hwb为了羞辱他而留下的钢布条,如今多多少少能换些钱。
陆老头想起悟性高又勤快懂事的李记,心里宽慰了不少。
至少自个哪天走了,会有人说,我这手艺是陆益善传下来的,师公是萃华楼的掌勺张德章老先生,这也算对得起岳父给的一身本事了。
陆老头是个乐观且容易满足的人。
他拉着张爱兰的手,挽在自己臂弯里,乐乐呵呵的说,“走,去照相。”
张爱兰象征性的抽了两下手,也就随他去了。
老两口照完相,是下午三点。
回去的路上,陆老头说,“院子太空,腾间房,找个人住吧。”
张爱兰问,“谁啊?”
陆老头笑,“一个爱贫嘴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