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初分盘古先,太极两仪四象悬,
子天丑地人寅出,避除兽患有巢贤。
燧人取火免鲜食,伏羲画卦阴阳前,
神农治世尝百草,轩辕礼乐婚姻联。
少昊五帝民物阜,禹王治水洪波蠲,
承平享国至四百,桀王无道乾坤颠。
——《封神演义》
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
海内昆仑之虚,在西北,地之下都。昆仑之虚,方八百里,高万仞。
自混沌出来万物诞生,从不毛之地,生灵罕迹起,至天下兴旺,汤汤大商时,斗转星移,沧海桑田,但昆仑神山的地位却从来不曾变更过。
驱遣江河东入海,控制五岳断山横。万山之祖,天下圣地。
极西之地白雪覆盖,极冰酷寒,仍不改其雍容华贵。
善推衍天机观星算计者,遥遥对天凝神算去,天下气运尽收眼底,八方命道现于掌中。
然而稍加盘点比较之后,便可知晓,在诸多名山大川洞天福地中,气运之高低,必然是昆仑当居首位。
过往之事不知,但单说今世,试问哪位道人不知,昆仑,乃是道教阐教所在之地,亦是玉清居清微天圣元始天尊道祖的道场。
仅此,昆仑为万山之祖,理所应当!
十月,纷纷扬扬的大雪在冷风中飞舞。
远远看去,山,天,地,分明看不出什么界限,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包裹着一切。仿佛混沌初升,一切都没有分隔。
山上隐在朦胧中的道观外墙上的木门轻轻抖动,“吱呀”一声咧开个缝隙。
一个年轻灰袍道人自门后走出。
今日,正是按道观中规矩这灰袍道人打扫山道的日子。
道人手中扶着一柄一人多高的竹扫帚,眼睛在这一片白茫茫的的天际上扫了几扫,喃喃自念叨:
“这昆仑山终年不见太阳,风雪肆虐,笼盖四野,真乃人间妙境!”
这二十出头模样的道士面上浮现一丝微笑,口中道,
“若不是按山规每年十月这天由我打扫山道,恐怕我就连年月变更也不再留心了罢。”
说着,抽出一只没拿竹扫把的手把门轻轻带上,独自出了道馆。。
道人便向前快步行走数十步,来到一处断崖前,停住脚步。
自断崖向下望去,有一山道直直地通向望不见尽头的山下,道人不多做犹豫,一板一眼地打扫起山道来。
大雪像是纸片一片片拍击在道人头上,瞬时化为白水,又迅速化为一股股轻烟,仿佛雪花落入七月的炎夏一般。
灰衣道人扫过的地面,先是露出一层光滑的像是釉面一样的冻冰,之后随着扫地人的离开,便有被纸片大雪花覆盖,不一会,便又会堆着一层厚厚的积雪。
扫地的道人并不在意这些,头也不回的向下扫去。
..........
时隔半日,天色微微晴朗几分,反观道人,也已经从山顶边下到了半山腰。
远远看去,漠白的山中,一条由山上至山腰的路径逐渐显现出来。
尽管打扫过的山路也是大体与雪同色,但浅色发青石板小路已经在薄雪下若隐若现。石路上的那一抹灰色,便是扫地道人自己。
灰衣道人扫至山半腰,回头向山上望去。看着风雪又逐渐覆盖住路,不禁无奈轻摇几下头。
“自到此地修行以来,七情六欲就彷佛都被这白皑皑融消地干净,再也不曾多想过。”
“正是如此,这不知道许多年过去,可感觉就似从昨日到今日一般短暂。”
道人抬头望了下天际,只见头顶几只雪鹰尖啸这飞过,转瞬消失不见,道人看着几只雪鹰远去的方向,笑笑道,
“说起来,倒是学得了一些本事。”
道人说话间,几层石阶便又被清理出青石的模样出来。
“这样的日子,平凡而满足,我原本不该有什么怨言才对。可是......”
道人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手中动作停了下来,平淡的面容微微一肃,双眉微锁,自言自语喃喃道,
“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这一两月来,似乎有什么心魔在心中悄悄蔓延,像梦魇一般。有几日,打坐一晚后第二天无故地一身冷汗,心神不宁,细细想来,却并没有什么不对”
“可是不发作时确实没有异象,但一旦发作起来却远不是那么简单,堂堂修为有成的仙人,竟给它折磨得手脚冰凉,头晕目眩,恍惚迷幻,虚弱无力,似乎一瞬间回到了凡人生病的状态。”
“这可不是普通的心神不宁可以带来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还是说........”
灰衣道人眼神一凝,摸摸下巴道,
“是什么事情的预兆?”
这灰衣道人到山中修道起,深居简出,寡言少语,少与师兄弟交流沟通,消息闭塞,与其他正常师兄弟相差甚远。
说的好听些,灰衣道人却不喜欢去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只一心修道。
说的难听些,便是不懂世事。
人言:朝闻道息死可矣。
灰衣道人心中所想,唯有修道而已。
也正是因为道人与其他师兄弟交流甚少的缘故,所以道人心中纵然十足不安,却也没有想着去找谁问上一问。
无从验证之下,只好静待其变。
道人心念刚刚至此,忽然手中的扫把一抖。
说什么便来什么,道人心中突然隐隐作痛,这几天来一直缠绕着他的不安之感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