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市长提出要看一个中等水平的村,太好和太差的都不看,他只是想了解情况。”赵德良小声说道。
朱代东的时间不充裕,他会尽量把每个乡镇都跑遍,但是每个乡镇他只能看一个村子,最多去看两个村子。他的设想是下午去南丰镇相邻的古林镇,晚上就住在古林镇下面的村里,到时可以让镇里的干部来汇报工作,同时也能跟村里的群众开个座谈会。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一天能跑两个乡镇。当然,这是最理想的情况,不管什么时候,都可能会出现意外。朱代东必须给自己留出空隙,免得不能在一个月之内跑完两县一市下面所有的乡镇。
池仁钢也是坐着摩托车到红星村的,在高唐县,如果距离不是太远,摩托车要比机动车方便得多。池仁钢看到朱代东的时候,他正在跟红星村的支书潘文基拉着家常。虽然朱代东抵达的时间不长,可是两人已经像多年不见的好友似的,聊得热火朝天。
在中国,十里不同乡,百里不同俗,而各地的方言更是不计其数。高唐县属于楚都市,口音与楚都市略有不同,但是到了农村,还是有所区别。这里的楚都话更加“纯”,而楚都市因为外来人口的增加,人们受的教育水平提高,受到普通话的影响更多一些。就算是郑阳松这个土生土长,跟潘文基交流起来,也有一定难度。
但是让郑阳松惊讶的是,朱代东这个外地人,竟然很快就与潘文基聊上了。潘文基是村支书,口才不错,但是他不会讲普通话。但是朱代东跟他交流了一段时间后,两人之间很快就没有了语言上的障碍。
朱代东有着丰富的农村工作经验,一根烟、一杯烟,就是拉近距离的最好方式。烟是潘文基家自酿的米酒,烟却是朱代东带来的中华。这次出来,朱代东的车上放了四箱茅台和两箱烟。烟是朱代东自己家里搬来的,烟却是招待烟,有一部分也是下面的人送的。官场之中的人情往来却是复杂,有些东西,你必须要收入才不会得罪人。
对于烟酒,朱代东一般让郑阳松帮他收下,用来以后当回礼用。比如收了甲的烟酒,给他回包乙送的茶叶。收了乙的茶叶或土特产之后,回条甲送的烟或酒。如果还有剩余的话,就会送到老干局。老同志们退下来之后,常常感叹人走茶凉。但是朱代东这样的举动,让他们再次感受到了那份久违的尊重。虽然朱代东的这点东西,他们或许没有看在眼里,但是这份心意,让他们着实心情舒畅了许多。
“仁钢县长,你怎么来了?”朱代东看到池仁钢后,佯装惊讶的说道,红星村有一千多人,村支书潘文基家正好在正中,朱代东坐在他家里,全村的任何动静均逃不过他的双耳。赵德良给潘文基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池仁钢到了南丰镇。
“朱市长,我要向你检讨,没想到你比我还快一步。”池仁钢诚恳的说道。
“你这是明知故犯。”朱代东淡淡的说道,声音虽然轻,但力量很重。
池仁钢只是陪着笑笑没吭声,他见朱代东喝的是米酒,让人拿了瓶茅台过来,主动凑到了朱代东身边。潘文基以前不认识朱代东,但是县长还是认识的,他一来,这谈话的气氛就有些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