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师傅好身手,多谢帮衬。”眼看局面一定,姜照高高兴兴和蒋三郎攀谈。
蒋三郎没她那么兴奋,又给几个护卫补了几脚,却定他们一时起不来了,才回身守在姜照跟前。此时,家仆们已经围到墙根处,把朱仲书几人团团围住。
“你想怎么样?”朱仲书故作镇定,但明显色厉内荏。
姜照含笑走近,“这时候人多,当然不能像上次那般处置你啦。”
一提上次,朱仲书顿时羞红了脸。
姜照轻描淡写重提旧条件:“作揖道歉,三十两银子赔偿。”
“……休想。”朱仲书很有几分硬气,威武不能屈。
姜照陡然翻脸,“揍他!”
侯府家仆也有能见事的,从只言片语猜出了朱仲书的身份,要么这半日怎么没人来打他呢。这些知机的人听了姜照的命令有点犹豫,没有纷纷抢着执行,别的不怕,只怕四姑娘一时冲动,给府里招来祸患,毕竟打豪奴和打豪奴的主子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两件事。
然而俗话说天下哪里都有愣头青,家仆里也不乏其人,还真有混不吝的,也有头脑简单的,别人不敢动,他们却不怕。当下就应声跳出来四个,如狼似虎直朝朱仲书而去。
“敢对姑娘不敬,揍他!”
“听姑娘的狠狠打。”
愣头青最吓人。
朱仲书顿时变色。他的随从忙带着仅剩的几个手下护主,却都是不怎么懂武艺的,眼看就要吃亏。
“别……别动手,且慢!我命令你们全都住手!”姜芙龄突然横身挡住朱仲书,美目含泪,娇声呵斥。
“阿芙别这样,我堂堂男子怎会躲在女人身后。”朱仲书把她往后拉。
两人便纠缠,都要争着挡在前头。
其实前头还有随从们呢,一时也揍不到他们俩身上。姜照看着腻烦,更看不上姜芙龄故意的惺惺作态,索性吩咐:“连她一起揍!”
“这下你们谁也不用谦让。”笑眯眯袖手在旁,幸灾乐祸。
说话间那随从已经挨了好几下,侯府又上去几个家仆,朱家这些人明显撑不了多久。
却说那姜芙龄带来的北宅奴才,先前受了吩咐不要近前,以免被侯府的认出来事后不好解释,所以院子里打成一团他们一直在外头观望来着。此刻眼见着自家姑娘要吃亏了,他们耐不住了。
有个老成的提议:“姑娘早就露了身份,咱藏着没用了,要是不帮忙让姑娘挨打,回去太太饶不了咱们。”
贺氏之威无人敢惹,几人登时一致同意上去帮忙,于是呼啦啦全从门外挤了进来,抱着此时挨顿揍回去不挨罚的念头,也不真心为救姜芙龄,总之埋头上去动手就是。
“蠢才!出去!”姜芙龄急死了。
她自忖还有办法拖延周旋,没想到几个奴才自动冲出来,这不是坏事了嘛!
可还没等她把人赶回去,侯府家仆们已经把新来的敌人围住开打了。北宅奴才不是真心动手,应付几下纷纷倒地装伤残,很快被人认出来。
家仆们议论纷纷。
“这是北宅的张混子。”
“那个是喜贵,我认识。”
“所以……这女的果然是三姑娘?我方才看着就像。”
“声音也像,我以前恍惚听过她说话。”
“当然是,刚才咱们姑娘还管她叫姐呢,你们没听见啊。”
“三姑娘怎么跟男人一起坐车!”
姜照任由底下议论也不拦着,微笑看向姜芙龄,“芙姐,弄巧成拙,作茧自缚。”
“什么意思?”姜芙龄羞恼交加。她的帷帽是可以露出眼睛的,此时一双眼里全是隐忍的恨意。
姜照不多解释,“彼此明白。”
方才无意间闪过一个念头,姜芙龄并不是习惯一惊一乍的女人,自小在贺氏的揉搓下应该早就练成喜怒不形于色了,只要愿意,心底什么波澜掩盖不住,却为何偏偏在她今日到来之际,突然在车里惊呼一声,无故露了行迹?
姜照猜度,姜芙龄的惊呼一半是给朱仲书听,另一半,兴许是向她示威。
如果她是个顾全宗族大局,为了所有姐妹的名声隐忍之人,听见姐姐在朱仲书车里,肯定什么都不会透露,至于回家之后说出去,姜芙龄有家长撑腰,事情自然好平息。这样,姜芙龄无形中就宣告了自己对朱仲书的占有权。
女人的小心思。
只因前世姜二夫人无数次做过这种事,是以姜照有此猜测。
此时看姜芙龄的眼神,估计这猜测是八九不离十了。弄巧成拙,作茧自缚,姜照没按常理行事,真真把二夫人坑了一把。
现在朱家奴才们在场,侯府家仆也几十号人,四周远远近近还有看热闹的居民趴在墙头房顶,侍郎府未出阁的三小姐和男人私会的传言,怕是再也遮盖不住了。
朱仲书的随从们已被打翻。
侯府家仆上去便揪住了朱仲书的领子,因姜照说连姜芙龄一起揍,有个愣的还给了姜芙龄一拳头。
“阿萝你要怎样……”姜芙龄抱着被打的肩头蹲身躲避,又怕又急。
朱仲书肚子上挨了好几下,脸色苍白直冒冷汗。
“继续打。”姜照不让人停手,再问朱仲书,“作揖道歉,三十两补偿,行是不行?”
蒋三郎怕闹出事来,赶紧上前劝:“姜四小姐停了吧,已经打了满地人,放他们走如何?您找我到底什么事,咱们好好商量商量?”
朱仲书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