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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萌萌将夏银花的尸体轻轻地放在了床上,他呆呆地坐在板凳上,看着天空不知道怎么说话。
他是陈萌萌,这辈子一直在跟钱过不去。
夏银花的葬礼很隆重,可谓是山村里有史以来最隆重的葬礼。陈萌萌花钱请了风水师傅,又找了送葬队,敲锣打鼓把夏银花送进了山。他还摆了十几桌,请村里的邻居们过来送葬。
好大的派头。
陈萌萌的存款一干二净,拿不出半毛钱,唯一剩着的,就是他口袋里的十块钱,正好是他回去的路费。
今天李倩倩打来过电话,陈萌萌跟她解释了情况,她说明天和坂野美子来拜拜夏银花。
陈萌萌回到破旧的老屋里,呆呆地躺在木椅上,想着母亲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忽然间,他翻箱倒柜,裹好的布包里拿起孩童时用的毛笔,他第一次在老墙上写字:
“三千八百幻想!
执抹苍穹,抵倾世半欢,不过悲凉!
刺行三里七,诸佛龙象故起众生牛马,是一临君王相;履旧趾烂,是一临无种乎。
眼高于顶!
其颜亦欢,琢腹胆难似登天。破碎虚散,终不得半分情欢荣华!
怒也!妒也!
三百岁攀爬,故四代繁华,东西两地如肥田贫瘠,不可比也。若欲齐天,刁也。”
他放下笔,取出家里不舍得喝的红高粱。他躺在木椅上,一饮而尽,眩晕席卷意识,他躺在木椅上,轻声而唱。
唱的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就是这么唱着。
三百岁攀爬,故四代繁华。
他不是四代,他觉得自己正好是第三百岁。
“娘,你等着看……”陈萌萌看着墙壁,他喃喃道,“你穷了一辈子,儿子也穷了二十年。二十年众生牛马,故我今日诸佛龙象。今日我是三百岁,明日要你孙子王侯将相。从小谁也看不起我们,等你孙子出生了,我要他看不起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