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然发现，叶衣变了。
她偶尔会盯着自己发呆，等到他发觉的时候，她又移开眼看向别处。等到他不注意的时候，她又会看过来。
带着打量，又似乎想确认什么。
就要现在，她坐在车里，没有像之前那样仓皇的想要逃离。他专注开车的时候，感受到她的视线，他故意装作没发觉，若无其事的开着车。
叶衣盯着他看了一路。
来到公司，钟艳老远就迎了上来。
看到跟在慕然身旁的叶衣，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那样子，她以为她康复了，热情的过去想对她展现一个大拥抱，叶衣却猛地退开，躲到了慕然身后。
但始终都跟他隔着一点距离。
慕然已经不强求了，这样就好，可以不想起过往，可以没有感情，至少，她可以安安静静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其它的，就交给他吧。
挥手让钟艳闪开，他朝着办公室走去，叶衣紧跟在后面。
钟艳一面跟着一面道：“慕总，公司最近各方面都不错，一切都ok，请放心。在您不在的日子里，我做牛做马的为公司服务，绝对不会辜负慕总对我的信任。”
慕然刚才走到门口，回过头来冲她一笑：“小艳艳，想我给你涨工资？”
钟艳笑得含蓄：“慕总懂我。”
“因为你每次想要我给你涨工资的时候，都说的同样的话。”慕然走了进去。
钟艳道：“属下为您鞠躬尽瘁，用生命在工作，多拿点工资是应该的。”
话一说完，就见叶衣径自走到慕然右后方靠墙站着，不由得怔住：“叶小姐，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经她一说，慕然才叶衣正姿势标正的立着，也许是听到了钟艳的话，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即隐去。
慕然呼吸一窒！
叶衣这样的下意识，是不是也证明，在她心里，也许并没有完完全全的忘记自己？
至少本能的，她像以前那样，站在了他身旁。
他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说道：“你去做到那边吧，站久了会累。”
“……”钟艳狐疑的盯着慕然，突然凑过去小心道：“慕总，你怎么越来越温柔了？越来越接地气了。以前高大上的说出这种关心的话总是让人觉得有距离，现在你已经有了人类的气息了，是不是叶衣给调教出来的？”
慕然：“……”他微微挑了挑眉：“工作都做完了？”
“啊！我突然想起来我有份文件要拿给您过目。这就走了！”钟艳离开时冲叶衣挥挥手：“叶小姐，和慕总好好相处哦！”
叶衣看了她一眼，又收回视线。
慕然不动声色的观察了她一会儿，发现她并没有表现出排斥的情绪，便将这么久堆压在桌上的文件都翻了一遍，该批准签字的签字，该退回去的退。
等一切搞定，猛地抬眼，叶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面前，手里端着一杯水。
慕然一愣，随即眼角眉梢都带了丝笑意：“这杯水……给我的？”
叶衣放下后又坐了回去，呆呆的样子，就像她一直坐在那里从没动过一样。
慕然看了一下时间，原来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他端起那杯水，一口喝尽，随即冲她笑道：“叶小姐，还能再为我效劳一次吗？”
叶衣垂下眼，像是什么也没听到。
慕然不由得失望，果然只能期待她偶尔效劳一下。
他端了杯水到她面前，看着眼也略向干涩的唇，道：“你不渴？”
叶衣迟疑了一下，似乎在考虑喝还是不喝，最终还是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
慕然嘴角忍不住微扬，想再凑近她一点，她却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
慕然识趣的没有再进犯，前几天的那次失控吓倒了她，他不想再吓倒她第二次。
没一会儿，有客户来公司，慕然需要出去。
出去前，他把钟艳叫过来，交待她看好叶衣，随即就离开。
用最短的时间把客户摆平，从头到尾不到五公钟。但慕然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却不见了叶衣的身影！
他心头一跳，正好钟艳从外面进来，他沉声道：“我让你守着的人呢？！”
“她在……”钟艳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沙发，余下的话全吞了回去。
天啊！她不过是去趟厕所啊，不会又出什么意外吧？
慕然赶紧奔出去，却在路过茶水间的时候，无意间的一瞥，居然发现叶衣就在站茶水间入口处，神情认真的看着什么。
他提起来的心顿时落回去，随即下意识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茶水间里，秘书部的两名秘书正在冲泡面，浓烈的味道漫延整个茶水间……
叶衣看着的，就是她们手里的泡面。
原本两人一直没有发现叶衣，但慕然突然出现，气场太过强大，根本做不到无视或未发觉，随即才发现原来旁边还站了个叶衣。
“慕总。”两人叫了一声，赶紧闪身离开。
叶衣一直盯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确切的说，盯着她们手里端着的泡面。
慕然真是啼笑皆非。
不管变成什么样子，泡面终究还是忘不了么……
几分钟后，钟艳推门看见正挑起泡面诱惑一个自闭女青年的慕然，为她感到阿耻。
“叶衣，你想吃吗？”慕然诱惑道，不断的用叉子挑起劲道十足的面又放下。
香气弥漫整个办公室，令人不由得浸出口水。
叶衣明显吞了吞口水，却没有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