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世界一片银妆素裹。绵延的雪山奇峰突兀,形态各异。最高处的雪峰似乎与天齐高,在阳光下耀眼夺目。
天很蓝,蓝得晶莹剔透,浮云几朵,像极了地上的雪。
一处矮雪山上,铺垫的鲜红的玫瑰花与白雪相映衬,雪衬得玫瑰更娇艳,玫瑰衬得白雪更剔透。
红绸在风里飘飞,像是鲜艳的彩旗,将原本清冷的雪山,妆点的热闹而温暖。
来宾们都在山下,半山腰里,搭着一个百米宽的方台,四周鲜花簇绽,竟相争艳。
司仪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全身上下装备齐全,护目镜,围巾等东西应有尽有。但还是冷的像狗一样打颤。
两架直升机并驾齐驱,从远处由一个黑点慢慢的清晰的露出全貌。然后缓缓地落在方台上,螺旋翼带出的风吹的地上积雪乱飞。
众人只见机舱打开,从其中一架直升机里走出一人,西装革履,满面笑容。亮闪闪的牙齿比积雪还白,荡漾着幸福的光芒。
慕然心中激荡,微微压了压。他举步走向对面的另一架飞机,步伐稳重但透着迫不及待。
叶衣从飞机上下来,狂风掀起她长长的裙摆,像雪白的波浪一样翻滚着。肩上围着的狐裘的毛发,不断的撩着她的皮肤。
她头上戴着一个白色帽子,裹着耳朵。远远看去,就像一个雪人,本来苍白的脸更加苍白,显得她漆黑的眉眼更加漆黑如点墨。
“你今天真美。”慕然由衷的赞叹道,朝着她伸出手去。
叶及将手放进她手心,也笑:“你今天也很帅。”
慕然被夸的心花怒放。
手掌交握的瞬间,彼此都感受到了对方的心情。
这一天,终于等到了。
他和她在雪山第一次和平共处,第一次共济同舟,也是第一次,他们之间好好交谈。
慕然一直以来,都想在这里,举行一场婚礼,就算只有他和她两个人,他也一直期待着。
两人十指相扣,走过红毯,彼此相视浅笑,幸福尽在不言中。
来到牧师面前,中年牧师笑了笑,慈爱的看着两人,开始了宣读誓词,整个场面鸦雀无声,庄严而肃穆。
雪山巍峨高峻,远处的山直通天际,令人在这雪山底下,不自觉的就会生出渺小如尘埃的感觉。
牧师的声音随风声一起飘向远方,宁静而神圣。
当牧师问起慕然是否愿意取叶衣为妻的时候,慕然的一声‘我愿意’响亮而有力,传入了山下众人耳里,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当牧师问起叶衣的时候,她沉默了一下。这个时候这样的沉默,令人揪心。原本热呼的心一下子仿佛被霜雪冻住,紧张的看着她。
山下的来宾也都静默的盯着叶衣。
半晌,叶衣陡然一笑:“我愿意。”
掌声雷动!
慕然情不自禁的将她吻住,牧师急忙道:“如果没有人反对,那么我宣布两人结为夫妻,现在请新郎亲吻新娘……”
但是新郎与新娘早就已经在法式热吻了。
众人哄笑,牧师看到十指相扣的两人早已经戴上的戒指,连交换戒指这个步骤也省了,识趣的退了下去,把空间留给这对爱意满满的新人。
幸福,就在这一刻。
所有人都看着漫漫雪地里的两人,无不希望时间就此停留在这一刻,让时间记住这一刻的幸福,留住这一刻的幸福……
慕然松开叶衣,笑得像一个孩子那样简单愉悦:“走,我们回家!”
两人一转身,却在看到山下的一道身影后,笑容一分一分散去。
山下的人都望着两人,两人的视线却是越过了众人,看到更远处。
那里,一道黑色人影踽踽独行,一脚一脚地踩进雪里,不急不躁,甚至有些艰难缓慢。
短发在风里飞扬,衣服覆在消瘦的身体上,显得格外单薄。
他一步一步走来,面容一点一点清晰……
慕然终于看清了这个人,瞳孔猛然一缩!从最初的意外,狐疑,到现在的震惊,他心中陡然涌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叶衣全身无法控制的颤抖着,脸上血色尽失,连妆容都挡不住她苍白失色的脸。她几乎失声的叫出那个人的名字:“宁非!”
在雪地里缓缓行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一年前大家就都以为已经死了的宁非。
他的坟旁都长了草了,可是现在,这个本来应该被活埋在无门山底的人,以这样的方式,这样的时候,这样突兀的出现在叶衣与慕然的婚礼上。
今天来参加婚礼的,都是慕然熟悉亲近的人,都对宁非有所了解的人。
叶衣一动不敢动,双唇不断的哆嗦着,雪白的婚纱和积雪一样洁白,令也整个人几乎和雪山融为一体!
她紧张的抓着慕然的手,轻声而又颤抖的开口:“是宁非么?是宁非吧?他、他没死!宁非没死!”
宁非走近了。
依稀能看到他脸上的笑容,那么温和,那么灿烂,那么的无害。
但是却少了感情。
慕然不禁看向叶衣,心想,宁非的眼睛里,少了以往那种面对叶衣时的眼神,那种温度,让人感觉像一个空壳了。
但又不全是那种傀儡一样的空壳子。
慕然压下心中狐疑,这才回答叶衣的话,虽然她根本没想要他的回答:“是宁非,他没死。”
东皇挡住宁非,叶衣故做平静的道:“让他来。”
慕然下意识握紧了她的手。
叶衣看着宁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