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贼们加快了脚步,还没到壕沟面前,距离土墙还有不到一百步的时候,这时土墙后的乞活军就开铳了。
伴随着一声尖利的号笛声,一阵阵排铳凌厉打了过来,前方的厮养们就倒下了一大片,袁大同被官军的排铳的声音震地耳间嗡嗡乱鸣,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眼中憋见后面一个厮养被监战的步卒狂劈乱砍着,他打了一个激灵又壮足了勇气嚎叫着冲锋,他想活,他要为两个孩子活下去,也要为死去的妻子戴月娘而活。
他要拼命往上爬,只有入了老营自己的生命才不受他人的掌控。
刚刚迈出几步,土墙后又是一阵尖利的天鹅号声,土墙后,城头上烟雾弥漫中,汹涌的火光再次连成一片,迎接他们的是两阵排铳,土墙后一阵还有城头上一阵,真可谓是立体打击。
不是所有的厮养同袁大同又这般胆量的,不少人向回头逃跑被后方各部的刀盾手们大肆杀戮,拼命驱赶着向前。
很快厮养们踉踉跄跄跑过了填平的壕沟,距离土墙已有六十步了,
官军的火铳装填完毕再次开铳,面前好似阵阵暖风拂过,高速飞行的弹丸撕裂空气带出了阵阵的热度,袁大同的身边倒下了更多的人,甚至身后的不少步贼也有不少人中了铳倒地哀嚎着。
六十步的距离,城头上的官军专挑着后面的步贼去打,而后面的流贼弓手和火器手也赶了上来向城头的乞活军还击着。
城池八十外,一群流贼弓手张弓向城头密集射箭,其中有一贼精瘦老贼一手将手中的镋钯插在地上,一手从背后的箭囊取出一根火箭搭在了镋钯头的股间。
这贼用眼瞧着城头上的目标,一边一手将火箭身慢慢向后拉调整着射击方向,随即点燃了火箭身上喷筒的引线。
一股烟雾腾起,喷火孔又喷出浓浓的火花和烟雾,箭矢在喷筒火药的推动下似鸟鸣叫尖啸一声射了出去。
这根火箭pēn_shè而出,城头上的一火铳兵看见一奇怪物件尾端喷着白烟就朝他面门而去,似乎都没见过,就在他犹豫一当口,带着三棱箭簇撕裂着空气向他穿胸而过。
鲜血喷溅而出,火箭巨大的力道带动他飞滚了出去,手上的火铳抛落一旁,火铳手口吐着鲜血,眼中不甘。
陈诺定睛一看,这铳手中箭已死,胸口插着的火箭喷筒的火药还没燃尽,滋滋发着声音和白烟。
陈诺当即大呼提醒道:“所有人戒备,避箭,避火器。”
他还没说完,城墙垛口一个拉弓射箭的青壮一声不响滚落在了地上,精铁打制的火箭穿他头颅而过,带出了白红之色脑浆和血液。
陈诺大怒,顺着火箭空中还没消散的烟雾轨迹向城下探头一看,就见一流贼从背后箭囊取出一火箭正欲瞄准发射。